造化弄人

一小时后，降谷的车停在了一处住宅门前。

风见跟着降谷下了车，环顾四周，见这片住宅区并没有什么特此之处，便问，“这是什么地方？”

降谷按下门铃，解释道，“希实呆过的那个福利院院长退休后住在这里，我有个猜想需要找他求证。”

所幸长濑院长并不难说话，几句话亮明身份后，便请二人进到屋内。

“我在福利院工作近四十年，虽不能说每个孩子都记得，但你们说的这个女孩我确实印象深刻。”长濑院长颤颤巍巍地端来两杯茶放到了二人的面前，“我印象中那孩子很聪明，获了什么奖还上了报纸，引来不少新闻媒体天天围在院门口，就为了采访她。”

“您看看是她吗？”风见拿出一张照片，虽然描述与希实一致，以防万一还是再三确认。

“对对对，就是她。”院长拿起一只照片，露出怀念的笑容，“她不爱说话，看上去性格有点孤僻，但从不会欺负别人，是个好孩子啊……只可惜……”

风见忙问，“可惜什么？”

长濑院长的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可惜她被人拐带走了，那时候本来她的领养手续已经快走全了，没想到就在那前一天晚上……唉，造化弄人啊。领养她的那还真是个好人，他还……”说到这里他突然就噤了声。

降谷看出长濑院长在闪烁其辞，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测，但仍不慌不乱地收回了照片，“长濑院长，我们在来之前也对福利院做过一些调查，知道有一些事并没有对外公开，但我们要问的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请您据实以告。”

长濑院长既知二人是公安，虽犹豫再三也不再遮遮掩掩，叹了口气便再度开口，“这个人啊，后来还领养走了她的双胞胎姐姐。”

风见惊呼，“双胞胎？！”

降谷却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沉了沉气息，继而问道，“您可以再详细说说她这个姐姐的事情吗？”

长濑院长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老花眼镜，“二位也知道，福利院接收的，不光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孩子，那些孩子中，还有很多是被世间和他们的家长认作是「不正常的」。这两个孩子被送来院里的时候大约是六岁，我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姐姐的不对劲之处……”

“具体是……？”

“间歇性的狂躁，还有……暴力倾向。”院长艰难地继续讲了下去，“因此我们只好把她分到了「特殊」的别院。”

“您的意思是，福利院中还有单独的地方留给这些「特殊」的孩子？”

“是啊，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过那孩子应该不记得有这么个姐姐了吧，不记得也好，也好……”

“她的资料还有领养信息在福利院还可以找到吗？”

“后来福利院走向正规化，这片单辟出来的地方也就变成了独立的福利机构，原来这些孩子的资料也不需要了……”长濑院长站起身走向里面的房间，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本文件夹，“你们需要就拿去吧，不用再拿回来了，这些东西，恐怕再也用不到了。”

二人收下后便与院长辞别，回到了车上，降谷将钥匙扔给风见，自己便钻进了副驾驶座，翻开了资料，其中的内容与院长的描述基本一致，除一张照片之外，只多出几处细节。

「领养人：山下 初」

「领养后改名：山下 枫」

枫（Kaete）——替えて——替换……

她的余生都会记得，她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