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分寸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降谷没有理会她的进度报告，而是又抬起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呼吸急促，脸颊发热，好在没有发烧，你这样不怕再住进医院吗？”

“这个不是……”她罕见地结巴了一下，“我早上不小心喝了些奶精，没有牛奶那么高的纯度，而且我也吃过过敏药了，过一会就没事了。”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眉头又皱了起来，“胡闹，你都多大人了还会误食奶精？”

“是雪乃，她错拿了我的红茶，所以我只好说口渴，抢在她前面把那杯茶喝了，后来才发现她加了奶精……”希实越说声音越低，手上的笔速也慢了下来。

“红茶？”降谷侧眼看到了桌子上的杯子，红茶的颜色并不是很深，茶包的袋子却已经被她提起来放在了边上的杯盖上，他将茶杯端了起来，凑近些嗅了一下，确实有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个吗？虽然味道有些特别，但也不至于……”

“不行！”希实余光中看到他拿起了杯子，这才将注意力从桌上的纸上离开，伸手直接从他手中将杯子夺了下来。

降谷见她行为反常，立即发觉了这杯茶中的蹊跷，面色也瞬间沉了下来，“你疯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慢性毒药？”

希实声音明显小了许多，也不敢抬头看他，又提起了笔，乱画了一些公式成分想要搪塞过去，“我说了，这种药的副作用我并不清楚。他现在认为我已经成功被他策反，不会对他进行反抗，如果我完全不喝，也没有类似的症状，那么他一定会怀疑我的用意，到那时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却还是感觉降谷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倒让她产生了罪恶感，于是又弱气地补充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出现，而且解药我都已经做出来了，喏，你看。”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也放在了桌面上。

“你真拿自己当小白鼠用？你以为实验室用的动物都是干什么用的，试毒还得用自己试？”

“就是因为试过，没有特别的作用，所以我才敢喝。而且人类和动物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动物身上的效果不一定与人相同。”

面对希实坚定的据理力争降谷也没了办法，她从小就是个不听劝的，又总是报喜不报忧，现在不敢抬头明显就是心虚。

他将她手中的茶杯又再次夺了回来，不由分说就一饮而尽，末了用拇指抹了抹嘴角，向她伸出手，“解药。”

希实断然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做，“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又因为过敏药还没有彻底生效，只得双手撑着桌子，无奈道，“我看你才是疯了，就算是想探这解药是真是假也不用这样吧。”

他见她没什么大反应，便知这解药定是真的，于是自己打开了那小盒，从中取出了一颗吞了下去，“对你这种的也只能这样。”

希实似乎是真的受到了惊吓，只站在那里喘着粗气，白炽灯投下的光照在她的身上，衬得她的面色更加惨白。大概是早上时间匆忙，她只是草草拍了些粉，发尾还有些湿漉漉的，在他眼中更加惹人怜惜。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而后轻轻握住了她紧攥的双拳，牵着她让她重新坐下，又一手揽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声音也柔和下来，“我知道，你从小就主意大，我拦不住你，但是至少现在你听哥哥的，先休息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