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寻人的消息传到府中时已经是第二天,这天我舒舒服服睡了懒觉,就被屋外的脚步声吵醒,紧接着李承鄞推开房门屏退所有下人。
李承鄞走过来坐在我床榻边,我已醒了神半支起身子靠在床框边瞧他:“殿下大驾光临,不知道是怎么了?”
“将军府贴了寻人启事,满城都在找你。”李承鄞一脸无奈,“你却睡的安稳,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查到这里么?”
我笑道:“不会的。这里可是皇子的府邸,我父亲就算再着急也万万不会想到这里。”
“倘若...”李承鄞边说边注意我的反应,“今早我就命时恩送了聘礼过去呢?”
我登时一脸错愕,嘴巴啊了半天也没缓过神来。
“逗你的。”李承鄞一脸得逞的坏笑,“瑟瑟等我几月,等我从西州回来就禀明母后。”
我?而不是我们。
我冷眼看了看门外的守卫,除了锦儿能自由出入府中,我被限制了自由,李承鄞还是不打算带我一起去西州。
我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事情,但是李承鄞,是不会变的,他一定会去西州,只要我紧跟着他,就不必担心会跟丢。我不能回将军府,只要将军府找不到我,我就能安心待在府中。
“你帮我瞒着将军府,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你府上。”
“有什么报酬呢?”李承鄞瞥了我一眼,“你能给我什么?”
李承鄞是五皇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寻常之物必定是不缺。我低头思考片刻,“若你帮我……”他既然这么问我,就证明他有什么事情只有我能帮他做,我顿了顿,忽然抬头看他,“你想要什么?”
“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正襟危坐点头:“你说。”
“很简单。”李承鄞眸色深了几分,“我要你留在上京。”
我面色僵了僵。
李承鄞是掐住了我的死穴,倘若我应了,我留在上京,倘若我不应,赵敬禹就会来把我接回赵府,想除掉李承鄞就再无可能。
“好。”我答应了他。
李承鄞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有个缺点——说话不算数。
看着李承鄞心情大好着离开,我笑了笑,他竟真的以为我会乖乖听他的话,看来还是少不经事,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院子里打扫卫生的丫鬟看着五皇子喜笑颜开从房里出来,便开始传言这位赵姑娘和五皇子关系匪浅,自从赵姑娘进府,殿下笑的都比以前多了。
早晨我赖床没吃早饭,等到我磨磨唧唧起床,让婢子帮我梳洗完毕后,才知道自己每餐都要和李承鄞一起吃,顿时五官全部拧巴在一起,身体和心灵都全面排斥和他一起吃饭,索性往床上一躺告病推了午饭,剩下的时间就躺在床上睡觉。
李承鄞知道我身子不舒服要来看望我,临行前就听到有多嘴的丫鬟在屋外八卦,说我并没有生病,还派人寻了好多戏折子,想必是在看戏折子解闷。
无病装病,李承鄞眉头一皱,动身要来偏殿。
妈的,谁这么多嘴。
此时我正拿着戏折子看得痴迷,完全没有注意到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又被轻轻阖上,我的心思全部落在戏折子里,只见戏折子里正写着:女主被男主按在床上,左右手腕均被牢牢压制住,而女主的身体也被男主完全压制着,丝毫动弹不得,从手到脚,连同全身上下都被牢固的定住,唯一没有被封住自由的嘴刚想张口呼救,嘴唇就被什么给贴上。柔软细腻的触感,带着微微凉意和温润……
戏折子描述的场景与昨晚记忆中的场景如出一辙,脑海里渐渐浮现出李承鄞的脸庞,我脸上一红,羞愧地一把合上戏折子,李承鄞的脸就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吓得我一激灵,我满脸羞涩的表情被他抓了个正着,一惊一羞之下起身便要去藏戏折子,李承鄞正好奇我在看什么岂会让我藏住,喊了一句赵将军好,就把我唬住,我才反应过来李承鄞这是框我的时候,手里的戏折子早就被这家伙夺了去。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看些什么鬼东西。”李承鄞将戏折子高高举过头顶,奈何那是我如何蹦的老高都无法触及的高度,“李承鄞你还给我!你不许看!快还给我!”
偏偏某个人仗着个头高就是不依,不仅不让我抢回去,反而边躲避我的抢夺边看着戏折子的内容念了出来:“按在床上,嘴唇就被什么贴上?赵瑟瑟你居然还看这种文章?”
对,没错,就是现代那种老师缴了学生传的小纸条还偏要当着全班同学念出来的感觉。
我还在蹦跶:“李承鄞你这个流氓不许念出来!!”
偏殿的下人都还在外头听墙角呢!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啊!
“只许你看,不许我念了?”李承鄞振振有词,声调却十分听话地降下来许多,“不妨我给你示范一下……”
“什么?”我没听清他的话还要去抢,周围事物却在一瞬换了个角度,我也由站立改为躺姿。
腰间的力度来自李承鄞,他将我推倒在桌案上,桌案上原先摆放着的书籍和杂物全部被他一把拂去,随着我的躺下,东西落地声四起,不用低头看就可以想象场面之乱。
门外的侍女担心里面的状况正要闯入就被外头的时恩拦下,我在室内甚至都能听到时恩的声音:“无论里面发出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管,全部去外殿打扫吧。”伴随着一阵脚步声远去。
“李承鄞!”我缓回思绪,“我警告你不要没事就想干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要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本姑娘可不是软柿子任由你捏!”
“哦?”李承鄞无辜地看我,“我只不过是想将戏折子里的场景示范给你看,可没有打算继续对你做些什么。”
这番说辞说起来倒是怪我想的多了,是我会错了意,反而是我错怪了这人?听听这是人话吗?这白眼狼也太会歪曲事实了吧?
“本姑娘自然是能靠自己的想象读完这本戏折子,就不劳殿下费心了。”这么说着我便要起身,李承鄞抓着我的力度却把我往下一按,故意不让我起来,“那你脸红什么?”
“……”
“是不是想到了昨晚……”还不待他说完,我立马气急败坏地使出一记铁头功磕向李承鄞,也不顾什么尊卑,夺过戏折子就跑,刚要跑到门口就被李承鄞追上,我来不及逃出门,只能哭丧着脸舍了门往里跑,拼命往柱子后面躲。
“啊啊啊啊你不要跟着我啊你这个流氓快滚开!”
“昨晚啊……”
“啊啊啊啊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承鄞你住嘴!”
“我说……”
“啊啊啊啊李承鄞你混蛋!”
“嘴对嘴啊……”
“啊啊啊啊啊李承鄞你不许再说了!”
如此循环往复,李承鄞和我围着柱子来来回回转了许多圈,我累得都要吐血了,干脆不再和李承鄞在柱子这里逗留,大步一迈就往房门处逃。
真是奇怪,李承鄞明明离门口比我远多了,可偏偏他又快我一步挡在房门处,不怀好意的笑尤为惹我气恼,“你先说说,为何不吃饭。”
我被折腾得实在是没力气再和他周旋,索性坐在地上闷声道:“老子不想和你一起吃饭!”
“哦?”李承鄞也蹲下身子与我对视,似是在苦恼什么,“是不是因为昨晚……”
我一听这货又要再提昨晚,伸手就去捂他的嘴:“你要是再敢提,我就弄死你!”
见李承鄞好似真被我唬住点了点头,我才撤下手,谁知他再次嚷嚷了起来:“嘴对嘴!”
我朝着李承鄞脑袋就是一个爆栗。
“痛!”李承鄞立刻捂住被我敲的地方。
“让你瞎叫!”我冷哼一声。
胡闹也该有个度,李承鄞正了正脸色:“好了不打趣你了。以后该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否则我定亲自登门天天跟你提。”
眼见我抬手又要敲他,李承鄞闪躲了一下又说:“记住了啊,不吃饭就天天提啊。”临走之前还威胁了好几遍才作罢。
走出偏殿的时候时恩站在殿门外候着,出来时李承鄞脸上还挂着笑。
时恩道:“殿下这几日还真是天天带着笑。”
李承鄞心情好,语调也变得尤为欢快:“这赵瑟瑟是真的有趣,没事就去欺负她一下也挺好玩的。”
时恩略一愣,殿下喜欢欺负赵姑娘,以后这赵姑娘可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