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征“顾一野，你怎么样？”
顾一野“江南征？排长呢？之昂呢？他们人呢……”
江南征“之昂还在里面躺着”。
顾一野“之昂……那我们排长呢？”
顾一野“医生，你有没有见过我们排长？！”
“他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你们要怎么闹啊？我们也很难过”。
顾一野“不对，医生，他不可能牺牲的”。
顾一野“老姜！”
顾一野“老姜！他在骗我们对不对？骗子，骗子！”
江南征“一野，你和之昂已经回来了”。
顾一野“我们是回来了，可是排长呢！排长呢！王八蛋，骗子！骗子！还我排长！排长……排长！不可能！啊——还我排长，你们这些王八蛋……把他还给我！”
江南征没见过顾一野这个样子，被他推倒在地，看着他失声痛哭，大为震撼。
他听到消息后，好像也不知道作何表情，只能僵硬的扯扯嘴角，反应过来后，不可置信、愧疚悔恨，平日少年老成的他也只能徒留的大喊哭泣，被战友抱住也只能无助的、发泄似的蹬腿大哭，就觉得，他好痛苦，很痛苦，就和里面清醒过来的宋之昂一模一样。
他脆弱又刚强。
把破碎的自己拼凑好以后，才来见宋之昂。
刚准备进去的顾一野被医生拦住了。
“你不能进去，她现在精神状况不稳定”。
江南征“医生，让他进去吧，他们是最亲近的人”。
“好吧”。
说完，那医生出去了。
简易床板上，七七醒来以后，头上缠着绷带，一直盯着头顶亮着的那盏警报红灯看，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落下来，看着看着突然害怕地颤抖着手，她觉得手上全是血，好多人的，哭着怕着，然后抱住自己的双膝从板子上跳下来藏在板子下面，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顾一野“之昂”。
七七“……”
七七“不要叫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不救他们的！”
顾一野“之昂，我是顾一野！”
七七“一野……”
也许是他们从外带进来的冷风，七七猛地打了ー个激灵，她低着头，不知道清醒过来没有，掩住寂寥的神情，试着张了张嘴，感觉那块大石头终于沉下，却落在了嗓子眼，哽咽地难受。
七七“一野，一野，我害怕！”
她特别想哭，却哭不出来了，只能大声嘶吼着。
七七“我没有救活排长……”
七七“我食言了……”
七七“我是骗子！”
顾一野“之昂，之昂不怕”。
顾一野浑身是伤。
他处在无边的破碎里，能望见的，只有那么一轮月。
如今，连月亮也暗淡了光。
他只能眼神里闪着光，似是用尽了所有的温柔，去温暖那轮月亮。
顾一野“之昂，我在”。
战争结束了，一年后，他们踏上了返回的火车，看着来时满满的人到如今只有几个人的车厢，顾一野难受。
“一野”。
他颤抖地向后躲避陆平凡的触碰。
“走开！”
牛满仓激动地拿起枪对着他，硬生生逼出了眼泪。
顾一野“满仓，满仓没事了，放下枪”。
没有人能明白，这场战役给他们带来了什么的创伤。
“一野”。
顾一野“陆连长，我能不能申请……调到一连去？”
“为什么？经过这次战役，九连不再是后进连，而你的升迁嘉奖也不会少”。
顾一野“不是，不是的…”
顾一野“是我再待一天，我就觉得我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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