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医院
医生摘下口罩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两个病患的家属在吗？”
高粱“我，我！我都是！”
“医生，我是政委，有什么对我说吧”。
“首长的内脏撞击严重，加上旧伤复发，抢救不及时，主任已经要下了病危了”。
高粱“什么？！医生，那个女兵呢？！”
“她，我们还在努力进行抢救，有跟树杈插进她的右小腿，撕裂静脉，就算痊愈可能以后阴雨天都会疼”。
“啊啊啊啊啊——”
高粱“首长！之昂啊！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们！把我的血抽干都行！”
“顾一野，这边！”
顾一野“高粱，宋之昂怎么样？你说话啊！宋之昂怎么样啊！”
高粱“还在里面，还在抢救”。
阳光藏在了云朵背后，病房里暗暗的，顾一野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之昂，快点好起来”。
“是啊，我们还给你留了肉票”。
说完，一些女兵控制不住自己，哭出了声，一些随行来的男兵也红了眼眶。
他们都很敬佩宋之昂的行径。
顾一野没得办法，只能坐的笔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有几个女兵缓过神来，对他说。
“顾一野同志，我们来轮流照看她吧，毕竟男女有别，你可能不太方便”。
“是啊，老顾”。
顾一野“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想守着她醒来，不用担心，我有困难的话，这里还有护士”。
江南征和高粱从隔壁病房看完师长，打开房门，过来看望七七。
一进门，看见人静静地躺在那儿，江南征眼泪猝时汹涌。
高粱“南征……”
江南征“她是为了救我爸爸，才这样的”。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
“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不用呆这么多人”。
顾一野强打起精神，送走了人，终于忍不住眼角红润，打量着寂静无比的房间。
他走过去，替女孩掩好被子，抬起她冰冷的手，将自己的温暖包裹在里面。
顾一野“之昂，累了，就睡会吧”。
——
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小野永远记得那个午后，他们两个妈妈坐在院子里织毛衣，他搬好小板凳在那看小画本。
一个女娃娃从堂屋子跑出来，直奔他而来，勒住他的脖子，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之昂，没大没小，不准捉弄哥哥！”
“没事儿，小孩子玩闹嘛~”
“你，你放开我”。
只一瞬间，小之昂就被回头顾家的小二勾走了魂儿。
美色当前，她流着口水吮吸了一下手指。
“哥哥，你真好看~”
“你家七七可真会说话~”
“她啊，也就一张嘴甜了”。
那时候，怎么回她的来着？
哦，好像是——
“你的口水怎么那么多，沾湿我的书了”。
——
往昔回忆是多么的甜，如今看着她生病的样子就是多么的苦。
顾一野“之昂，醒过来吧”。
顾一野“我求你了”。
七七扑耷着疲惫酸疼的眼睛，晃了一眼周遭，就侧头看见身旁垂着脑袋的人。
七七“顾小二……”
顾一野“……”
听见呼唤，起初他还不相信。
顾一野“之昂？”
顾一野“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我去叫医生”。
看着他慌乱的举止，七七勾起他腰间的白衬衫，轻轻摇了摇头。
七七“我的腿有些疼”。
七七“是受伤了吗？”
顾一野“嗯，小伤，没事儿，不怕”。
装糊涂的人最是痛苦。
顾一野最是清楚，七七也最是清楚。
七七“那就好，我以后可是还要和你比赛越野跑的呢”。
顾一野“之昂，你为什么要冲上来？”
七七“因为你在上面，因为我不想当弱者”。
顾一野“可是，很危险”。
七七艰难地笑了笑。
七七“我不怕，换作是你，你也会的，不是吗？”
七七挣扎着要起身。
顾一野“诶，你慢点”。
七七“顾小二，我也要为死神演算函数，再用大炮把它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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