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二月红x莫山山）

许久，莫山山直起身来，声音微哑道。

莫山山遇见你，是我的幸运；遇见我，确是你的不幸……

二月红微微一怔。

莫山山看着身前的地面，疏长的眼睫毛微微眨动，忽然站了起来，轻声说道。

莫山山我……要走了……

宁缺微涩应道。

二月红什么时候？

莫山山明早！

二月红那你，还会回来吗？

无人回答，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莫山山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眶泛红，慢慢的眼角竟有泪光闪现，她不忍叹道。

莫山山我也说不清楚能不能回来，也许那那时你已……佳人在怀，也许……

二月红没有等她把这句话说完，急忙应道。

二月红不会的，我会等你……

莫山山在书桌上铺好黄芽纸，镇纸摆在一角，注水入砚开始磨墨，然后指着笔架上的那些笔，轻声说道。

莫山山你选一枝。

宁缺不知她要做什么，沉默上前选了枝她惯用的笔。

莫山山转过身去！

二月红问完转身，许久，莫山山递过一封信。

莫山山美丽的容颜上少见地流露出少女的娇憨调皮，打趣说道。

莫山山不许偷看，等我走后再看。

二月红好。

院里的竹林被夜风拂着，像黑青色的海，像深秋的墨池里密集的水草，所有人不知道莫山山和二月红之间说了些什么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各自的房间里香甜的入睡。

清晨，二月红醒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睁眼，便听到丫鬟吃惊地问道。

路人甲少爷怎么在这，山山姑娘呢？

二月红睁开双眼，坐起身来，看着房间的摆设，沉默片刻道。

二月红她走了！

丫鬟一脸茫然，二月红道。

二月红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许久，二月红坐在书桌上拆开了那封信。

信纸上是莫山山熟悉的笔迹，少女的笔迹并不一谓娟秀细腻，走锋飞捺间颇有宁静外表下掩之不住的磊落决然意。

这封信里最后有几段这样的话。

或许命运安排我们相遇，或许亦是命运要我们离别，或许因为我的到来改变了你原有的命运轨迹，或许我们命运让我们此生永不会再见，但我不相信命运。

自遇见你开始，我受益极多，你唱的戏我虽不懂，但极好，那一夜的萤火虫很美，那一日赏雪烤肉，也是有趣，我很欢喜，很是欢喜。

雪地红梅，你曾说喜欢，我曾说不讨厌，其实我很喜欢你。

长沙城与大河国相距甚远，或者说是两个世界，你来不了，我回不去，你曾说世间之事不过公平二字，要你等待，这实在是一件不公平的事，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或者更久，若有一日，你累了，倦了，我不怪你，毕竟等待一人，一不确定会不会归来之人太苦，太苦，我不忍，亦舍不得……

经历诸多事，我眼中河山已有新意，重逢那日，所书所写定然较今日更加壮阔，望你也多加努力，莫要令我失望。

看完这封信，二月红沉默了很长时间，写下一行字，折起，与莫山山所写得那封信放在一起。然后他走回自己的卧房，掀起床板，取出下面的匣子，很郑重地把这封信放在最深处，然后放回原位。

民国十五年春（1926年），莫山山从长沙郊外而来，于冬日离去，来时无人知晓，去时带走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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