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至于那位马公子，不过是普通的富家子弟，一看子澜这阵势，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站都站不稳了，看着子澜一步步靠近，把剑搭在自己脖子上时，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喊“少侠饶命，少侠饶命！”

偏偏被胭脂抱在怀里的应儿不乐意“阿爹，这些坏人老是来欺负娘亲，阿爹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子澜听到应儿的话，勾唇阴森森一笑“应儿这么说，那就更不能饶了这些家伙！”

那位马公子听到应儿和子澜的对话，吓得面色惨白，突然眼一闭，脚一蹬，晕死过去。

胭脂看到人都晕了过去，连忙走过来，轻轻地拉着子澜的衣袖说“算了，为这些人脏了你的剑，不值得！”

看着又清瘦不少的胭脂，子澜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剑回鞘，冷冷地对着那些人开口“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那些人感恩戴德的拖着晕死过去的马公子利索的跑个干净。

这时，应儿上前，跪在子澜面前，一脸地天真无邪“应儿谢恩人再次救命之恩，刚才是应儿无理，还请上仙莫要见怪！”语罢，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

在一旁一直看好戏的二师兄，嘴角上扬，看着自家师弟刚刚帅气的赶跑坏人，这会却木衲的红着脸，看着对面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轻轻地摇摇头，算了，自己再帮他一次。

上前，二师兄端正地行了个礼，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胭脂，笑着说“我与师弟奉师娘之命，来凡间置办一些东西，既然师弟与故人相遇，想必有些话要说，如此，我先带这位小女娃去逛逛街，午时再过来，与你们会合！”

应儿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看面对面不说话地两个人，乖乖地牵着二师兄的手，软软糯糯地声音可爱极了“这位上仙叔叔，我叫应儿！”

二师兄笑着点头称是，牵着应儿的手离开。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闭嘴不言。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看着胭脂，子澜觉得他从前做的那些心理建设统统没有了作用，脑子里面思绪纷飞，一个声音在说，抱她，你不是很想很想她吗？另一个声音却阻止他，不行，她是翼族女君，你是昆仑虚弟子，你们不能在一起！

胭脂看着子澜纠结的样子，明明心里知道他们没有未来，明明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明明知道…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看着子澜投过来自责又愧疚，不忍又心疼的目光，胭脂一哂，拉着子澜坐下，转身为他沏了杯茶暖手。

低头嗅着熟悉的茶香，子澜看着胭脂比上次更清瘦的脸颊，忍住想要抚摸的冲动，皱眉“翼族的女君很不好当吗？既是如此，何必抽时间来凡间？”

以为他还在怪她，胭脂低下头，声音低低的带着些委屈“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女君！左右在凡间的时间，也不过是翼界的几个时辰罢了！”

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子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算了，误会便误会了罢，让她失望透顶的他，即便误会解开又能如何呢？

两人又陷入沉默。

胭脂像是想起什么，对子澜说“刚刚听你师兄说，师娘？”

听到胭脂开口询问，子澜也不遮掩，毕竟看他师傅的样子，是打算太子殿下大婚之后也要举行婚礼的。

“嗯，是的。师娘是师傅曾经在父神设立的学堂水沼泽的同窗，据说曾经也是因为误会分开，师傅一度以为师娘已经身归混沌，所以很少对人提及！”子澜说起师娘，想了想，看着胭脂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胭脂看着突然深沉起来的子澜，有些无辜，也有些探究“这件事情不能随便问吗？”看着子澜没有回答，摆摆手说“那你不要说了，你就当我不知道好了！”

子澜看着红着脸的胭脂，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这位师娘是”子澜顿了顿“魔族始祖，少绾！”

胭脂瞪大双眼，怀疑地看着子澜，看到他点点头，心中惊诧不已。

魔族始祖少绾，别人不知，但是作为翼族现任女君，不能不知魔族始祖代表的意义。曾经翼族也是魔族分部之一，当年父神创世，平定四海八荒，分五族。设立学堂水沼泽，召集五族优秀人才入水沼泽学习，为的就是能够让五族未来和睦相处。奈何魔族实际掌权人利欲熏心，被权力迷了双眼，挑起战争。后虽被父神平定，但魔族内乱，分了许多支部出来，一些归顺天族过起安稳生活，一些仍旧与天族做对，还有一些如曾经的翼族，假意归顺天族，却偏偏不安分守己的挑起争端。

看着胭脂陷入回忆，子澜的心里犹如被狂风席卷的大海，汹涌澎湃。也许，他和胭脂的未来，还有一丝转机。他要不要告诉胭脂，子澜嘴巴动了动，垂下眼眸，还是算了，等他把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再告诉她，免得她再次伤心难过。

抬头，看着远处笑意盈盈的二师兄和满嘴糖渣的应儿，一口气将已经凉了的茶喝完，然后看着胭脂笑着询问“你一直在这边吗？”

胭脂不清楚为什么他的心情突然好起来，只是呆呆的点头。

拍拍她的肩膀，子澜笑的愈发柔和“我一有时间就来看你！”

无视胭脂惊诧又激动的眼神，拿起剑，转身朝着二师兄走去，只是原来沉重的步伐变得轻快，似乎卸下一个重重的包袱。

目送应儿回到胭脂身边，二师兄才笑着看向自家眼神坚定的师弟，调侃道“这就走了，怎么不留下呢？”

子澜忽视掉二师兄眼中的戏谑，沉稳开口“现在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

子澜没有说下去，可是二师兄懂了，拍拍子澜的肩膀以示支持，也许明天会有不一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