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章

翌日清晨，白真上神在桃树上找到凤九，却见她双眼通红，泪痕未干。白真翩然跃上枝头，揽住她的肩头笑问：“是谁胆敢欺负我们家小九，说出来让小叔替你教训他。”

凤九抬指抓住他的衣袖，抽抽噎噎说得极艰难：“昨夜，我好像做了个梦，把从前的事，都想起来了。”

白真一愣：“昨夜？”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她的脸色，轻轻问道：“你都想起了些什么，和小叔说一说？”

凤九却仰着脸追问：“他要将我许配给元贞，是不是真的？”

白真敛去笑意，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起他是谁了？”

凤九嗯了一声，哭道：“你们不晓得，我那时候在琴尧山被他救了之后，就一直忘不了他，后头跟着他上了九重天，又在太晨宫里做婢女，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白真挑了挑眉：“这些事，我倒是当真没听你说起过，原来你还去他宫里头做过婢女，你为了他，连小帝姬也不愿意当了？”

凤九愣了愣，点头道：“你不晓得，他那宫门外的守卫管的严，我能混进去做婢女已经极不容易了。”

白真轻轻一笑，又问：“后来呢，你一腔勇气，可曾打动那位神尊分毫？”

凤九摇了摇头：“后头我在宫里闯了祸，累得他受了重伤，他就将我送回了青丘。我原本是想去报恩，后头对他生出了些那种意思，还累得他几次三番救我，我这恩算是报完了没有呢？”

白真等了半天不见凤九往下说，不免有些诧异：“再后头呢，他将你送回青丘，之后你们还有见过面吗？”

凤九摇了摇头：“后头我就一直呆在青丘，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小叔，你说他眼下突然要将我许配给元贞，究竟是为什么？他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他吗？我们九尾狐认定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是不是真的？我明明喜欢的人，是他，他就算不喜欢我，又何必要这样做……”

白真哑然，有心要火上浇油，却不忍在凤九心口插刀子，只能含糊其辞劝道：“他大约就是怕你继续纠缠他……”

凤九垂头想了许久，说道：“我从前装作婢女去太晨宫替他端茶倒水，不晓得有没有令青丘蒙羞。难道他就是因此而瞧不起我们青丘么？他让司命赶我走的时候，倒是说过，我呆在天宫只会拖累他，可是……”

白真不语，摸着她脑袋的手倒是十分温柔，让凤九眼底发酸：“此次他定要让我嫁给北海元贞，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我要亲自去找他问个清楚。”说着就要从树上起身。

白真一把扯住凤九的袖子：“你打算去哪里找他？”

凤九一愣：“他难道不是呆在太晨宫么？”

白真微微一笑，劝道：“他眼下可不是在什么太晨宫，你想找他，小叔带你去。只是，小叔很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白真假意叹一口气：“你虽然口中说着要当面找他问个清楚，怕是心里仍旧喜欢他吧？那个神尊老奸巨猾，若是存心诓骗你，只怕你被他绑上花轿送入北海，都还在替他说话。”

凤九愣了愣，坚决地摇头说道：“我心意已决，又怎会再受他诓骗蒙蔽。”

白真笑着牵住凤九的手：“既然如此，我这便带你去找他。”

凤九任由白真牵着上了云头，才反应过来问道：“折颜呢？”

白真冷哼一声：“他稍后让毕方带来。不光光是你要与那老帝君算账，本上神也正要找他算一笔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