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章

在露台上悠闲地坐着喝茶的，正是谢孤栦和壮士小燕，小燕手里仍捏着一把瓜子，嗑得很起劲：“凤九，今日东华可是特意留我们吃饭，他如此好心，是不是很难得？你是不是该好好露一手？老子爱吃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小燕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句，东华皱眉摸了摸袖子，冷冷开口：“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凤九扭头瞪了东华一眼：“他们难得来找我玩，你就不能稍微客气点儿？”

难得小燕像是丝毫不怕东华帝君，继续同凤九闲聊：“听说，你这个夫君天天陪你去上学？老子倒是头一次见着脸皮这么厚的……”

谢孤栦清冷的眼中也带着点笑意，打趣凤九道：“今日你把东华留在家里头，可是学里要考试？”

凤九气得马上一跳三尺高：“东华，把他们两个人赶出去！”

……

凤九向来爱热闹，这段时间有些累，精神头一直不太好，今日难得两个好友来找她，兴致高昂，笑语不断。她与小燕原本就投契，两个人的思路又容易被带偏，饭席上从南荒说到北荒，又从天宫说到地府，最后不晓得为何说到了青丘马上就要开场的擂台赛。

小燕边啃着手中的烤兔腿边问凤九：“你们这个擂台赛究竟是什么规则，谁都可以来试一试，是不是？”

幸亏此前东华已与凤九商议过参加比试的人员资格问题，凤九得意地叉腰问他：“你想来打打架过过瘾，是不是？来求我呀！”

小燕拎起手中兔腿就想给她来一下，瞥了一眼东华，见东华淡淡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又不敢真当动手，只能在嘴上过过瘾：“老子到时候不把你白凤九打趴下，老子就不姓燕。”说着气哼哼地向东华告状：“冰块脸，从前凤九不是这样的，都是被你给带坏了！”

东华将方才仔细撕下的兔胸肉喂到凤九口中，又抬指替她擦一擦嘴，笑道：“本帝君想把她宠到天上去，谁敢有意见？”

谢孤栦到底稳重一些，也向凤九问道：“这场擂台赛，可是传得四海八荒皆知，到时大家都想来比一比，可如何是好？”

凤九与东华对视一笑，压低声音向二人说道：“我与东华早就商议好了，比赛分时间打两场，一场是正规的青丘小辈切磋武艺，一场则是友谊赛，谁都可以参加，不过能不能进得了比试台，还需得看自身能力高低……”

小燕顿时来了精神：“那老子，也是能参加的了？”

谢孤栦冷冷一笑：“你就这么想打架？”

小燕连连点头：“老子打遍南荒无敌手，不来找你们天族神族打一打，还能同谁打？”说着有些狐疑地问凤九：“你家这位，呃，冰块脸他，总不会下场子同我们打吧？”

东华执着个杯子正瞧得仔细，闻言应道：“那可说不准。”

凤九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告诉小燕：“东华他，是留着镇场子的，有他在，没人敢来捣蛋。”说着很是得意地拍了拍东华的手臂，问他：“东华你说是不是？”

东华将头倾过去，含笑应了声是，凤九笑着喂了他一口菜，还问了一句好不好吃。

突然听到谢孤栦同小燕说悄悄话，却并未压低声音：“今日我倒有些佩服你。”

小燕有些诧异地问他：“难得听你说句人话，你佩服老子什么？”

谢孤栦声音带着点笑意：“他俩这副样子，你当初在梵音谷是如何熬过来的？真心令人钦佩。”

小燕摸了摸脑袋，也是一脸茫然：“当初在那谷里头，没这么腻歪呀，不然老子怎么受得了？”

凤九当然不理会他们的打趣，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咳了两声，稍稍离开东华坐得更端庄一些，问他们：“今日，你们为何会想着来瞧瞧我？”

小燕脑子转得快，话出口当然也快：“哦，我们去了一趟十里桃林……”东华突然清了清嗓子，抬起酒壶替小燕斟酒，谢孤栦接了小燕的话头往下说：“你也晓得，我那处常年阴冷，眼看快要入冬，找折颜上神讨几颗灵药调养身体……”

凤九自然不疑有他，点点头问他：“那你可是讨着了？折颜他，于他那些丹药上头，向来有些小气。”想一想又说道：“暑夏未尽，你便能想着这桩事，倒是有些远见。”谢孤栦点了点头应了她这句赞许，端起杯子喝酒。

凤九又问：“我小叔白真，可还好？”

这一次连小燕也端起杯子喝酒，东华好言相劝：“喝慢些，当心呛着。”话音未落，小燕已喷出了口中的酒：“哪个**在酒中撒了姜粉？”

……

凤九狐疑地望了望东华，又望了望小燕，决定从小燕身上开刀：“小燕，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这句话一问出口，凤九突然觉得今日的事很有些蹊跷，学堂里突然有了测试，这二人又突然来访，鬼鬼祟祟，倒像是瞒着她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当然晓得今日自己一个人上学，将东华扔在家里头，实在怪不得东华，不过，眼下瞧他从容沉稳的模样，不知为何就让她想起了当初他在太晨宫里头端着架势诓骗她的往事，她估摸自己的夫君东华帝君，也同这桩事逃不脱干系：“东华，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

东华叹一口气，认真犹豫了一会儿，举起左手做一个坦白的姿态，轻声安抚她：“本君今日，确实请了他二人前来，帮我把堂亭山打理出来。”

凤九点了点头，仍觉得不对劲：“若只是这桩事，你们何必瞒着我？”

东华又叹一口气，瞥了一眼小燕：“小燕他，想参加擂台赛，本帝君私下允了他……”

凤九张大嘴：“原来他是想作弊，小燕，我倒不晓得你是这样的人！”小燕正憋得满脸通红，满桌子找水喝，凤九叹了一口气，又灵光一现，问东华：“你请他们帮忙结那个法阵去了，是不是？这桩事他们倒是能帮上忙，既然法阵是你们结的，那小燕刚才又何必问我那些话——你也学会捉弄人了，是不是？”最后这句话是冲着小燕去的，边问边气呼呼地冲他扮鬼脸。

小燕的口味清奇，胃口刁钻，许多东西不吃，姜粉是其中之最，方才他喝了一口姜粉，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谢孤栦冷冷地替他斟茶，眼看着他足足灌下三茶缸的水，方好了些，摆摆手再不愿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