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凤九反应有些迟钝，思路有些飘，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往前走，这点微醺的感觉，让她心头松快了不少。她抬手摸了摸东华的脸，嗯了一声：“不错，我那天便想清楚了，其实，那句话是骗你的。”

东华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什么话，是骗我的？”

“好像是……”凤九摇了摇头，想得有些艰难，又将杯子里的酒喝了，板起脸孔，凶巴巴地抬手点着他的前胸：“那天你嫌弃我不思进取，不认真听佛理课，你说，你是不是后悔喜欢我了？我从来便是这副模样，你不晓得吗？”

东华哑然，抬了抬眉：“原来你在想这个？”

凤九将手中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憋出点气势来：“我青丘白凤九，也是很招人喜欢的，你晓不晓得？……若不是因为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说到这里，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愣愣地抬头看着东华：“我想说什么？”

东华望着她酡红的醉颜，嘴角有一点笑意：“你很喜欢谁？”

“东华！”凤九觉得一股热意直冲脑门，头有些晕，眼前这个人，是她最喜欢的东华，她伸出双臂搂住他，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又抬起头来认真地同他讲道理：“有一个道理，不晓得你明不明白……”

东华抬手揽住她，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手掌抚着她已开始发热的后背：“什么道理？”

凤九乖顺地点点头：“这也是我新近悟到的……喜欢这个东西，很没有道理，就像我喜欢佛铃花，并不是因为它特别漂亮，特别香……你喜欢什么花？”

东华一愣：“大概是……凤尾花吧。”说着，微凉的手指已经抚上她的前额。

凤九得了他的答案，也未细想，更未瞧见东华眼底深沉的眷恋之意，继续往下说：“好的东西固然惹人喜欢，可是，有很多东西，瞧着并不很好，也很招人喜欢啊。或许还特别的招人喜欢……”说着认真地盯着东华，指望他能领悟她的言下之意。

东华想亲她又想继续逗她，内心很是挣扎了一番，终于咬咬牙问她：“嗯，确实是个道理，你还想到了什么？”

凤九很高兴，觉得这是他终于认可了自己，顺着模糊地思绪往下说：“比如说我喜欢你，可不是因为你那些英雄事迹，也不是因为你是天地共主……我不是那样庸俗的神仙……”说着抬头冲东华笑了一下，又停住了话头。

东华晓得她此时已有些懵，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自然有极佳的耐心来哄她：“那你喜欢我什么？我倒真的从不晓得……”

凤九点点头：“我细细说给你听啊。一是你长得好，说实话，比我小叔长得漂亮多了……二是你打架特别厉害，骂人也特别厉害，做什么都很厉害……三是，你偶尔也会对我好，在我有需要的时候，都会来救我……”她停了好一会儿，像是陷入某些回忆之中，过了许久又问他：“我数到几了？有没有说你长得特别好看？你穿紫色衣服很好看，走路的样子也好看……不过，其实你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太晨宫里，我很有些心疼……”

东华嗯了一声，让她在自己腿上坐得更稳当一些：“我晓得，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会心疼我。”

凤九过了许久没吭声，再开口时声音有点闷闷的：“我自然会心疼你，可是，我新近突然有些想明白，或许你喜欢的人，并不是我这样的……”

“哦？还有这样的事？”东华不动声色地接过话题，继续问她：“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