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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三生三世枕上书之天上明月

凤九在南荒的最后两日,心情一直不大好,她和帝君之间,也一直冷冷的。她觉得,大约这便是传说中的冷战吧,其实她的个性,向来便是有点脾气就发出去,发出去心情便能好许多,所以难得有什么心事挂怀。不过,她觉得,那个东华帝君,大约同她并不一样,倒是个很藏得住心事,而且很喜欢将心事憋在心里,同人打冷战的人。

此次,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后头这两日也未再见到沧夷神君,她估摸着他在此间事了,大约是回他的沧夷神宫了。昨夜,以及前夜,帝君都独自睡在床前的长榻上,替她上药喂她吃药时神色也极为冷淡。凤九一开始还有点不甘,想要问一问为什么,话没出口,他已经收了药躺到长榻上发呆去了,凤九一句话硬生生憋下来,憋出一股气,决心要和帝君老人家比一比,究竟是谁先扛不住先认输。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凤九心胸便豁然开朗许多,觉得自己若在这个挑战上头能够赢了帝君,也算是个难得的战绩,毕竟她能赢得了帝君的事情实在不多。于是,她也敛眉凝神,好好地端出一副稳重老成的派头,并不与旁边的帝君搭话,晚上自己一个人呼呼大睡,倒也勉强寻着了某种乐趣。

这一日晨起,帝君替她上了药,告诉她此间事了,若无意外,他今日午后便要带她离开南荒,回九重天。她很庄严地点头应了,暗暗下决心,若回到九重天帝君还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就自己打道回青丘,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大约是帝君将他们今日要离开的消息放了出去,从午前开始,便三三两两有人在院外探头探脑,凤九初时还不晓得是为何,后来悄悄过去抓住一个人问了,才晓得事情原委。原来魔宫诸人皆十分仰慕东华帝君,此次因缘际会让帝君仙足踏入丹泠宫,众人皆欲瞻仰一番昔日的天地共主东华帝君神姿,不料他日日将自己关在后宫一方小小院落,众人皆无缘一见。听闻今日帝君便要离开南荒,大家皆知此番若见不到帝君,此生怕再难一睹帝君尊容,是以宫中上上下下魔族小弟小妹,三五一群约了来这方院外探头探脑,想偷偷见上神尊那么一眼半眼,略慰魔生。

凤九听他们这一番诚挚告白,想到自己三百年前大约也是这样一种心态,顿时有点恍惚。

帝君在卧房内收着香炉香料,在窗外能见着他一头皑皑银发,泛着淡淡清冷光华。凤九一时有点呆,望着帝君一丝不乱的银发,只觉思绪烦乱如一团麻。帝君正好抬头往外瞟了一眼,凤九愣愣地撞上了帝君的视线,脸上一红,觉得自己偷看他被抓个正着,十分丢脸,忙若无其事转过脸不再看他。

一片尴尬的沉默中,帝君收拾好东西从卧房走出来,紫衣流华,仙姿卓然。他在凤九身边站了一站,问她:“可准备好了?”

凤九不晓得自己该准备些什么,有点发愣,愣过之后还是丢脸地问他:“凤九该准备什么?”

帝君看着她呆愣的模样,眼光中似闪过极轻的笑意,薄薄的唇抿了抿:“本君都替你收好了,你把自己带上就成。”

凤九听他终于肯好好和自己说话,鼻子一酸,低低问他:“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回青丘,打算再也不理我了?”

帝君眼中如有浪涛汹涌而过:“本君何时说过要把你送回青丘,又何时说过再也不理你了?”

凤九心道你当然没有说,可是你这几日这样冷淡,这些话又何需说出口。她觉得自己在吵架这件事上头,大概总是被帝君压着一头,垂了头不再说话。

帝君伸手过来牵住她,她挣了挣,没有挣脱,帝君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牢:“你是不是嫁给我,已经后悔了?”

凤九悚然抬头,见到帝君望着她的眼底竟有些湿意涌动:“那日你为何不告诉他我们已经成亲,是不是觉得他既年轻又开朗,又会陪你玩,又会给你买你喜欢的玩意儿,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凤九脑门上爬下几颗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帝君见她不说话,眼神暗了暗:“他确实比本君年轻,又会玩,又有趣,从前也没有像本君那样伤过你。可是,本君既然娶了你,以后自然也会对你很好很好,他说的那些,本君也都能做得到,本君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每一日都让你过得称心如意。”

他的手掌抚上凤九的头顶,凤九此刻乍然听到他如此掏心窝子的一番话,心头一阵酥麻,早将此前的什么委屈什么伤感都抛到九霄云外,她忍着狂乱的心跳,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镇定些,她继续端着一副稳重的女君派头,想看看他究竟能将这情话说到什么地步。

帝君见凤九仍不说话,声音竟有点不稳:“本君这数十万年都是一个人呆着,确实不晓得该如何讨人欢心。可是,本君这一颗心、整个人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本君便都依着你,你却绝不能再想放下我。”

凤九觉得好听话说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极度难得了,特别是这个浑身冷冰冰的东华帝君。她心里美滋滋的咕嘟咕嘟不停冒着泡泡。她仰起脸来,皱着眉对帝君说:“你将头低下来,我同你说句要紧话。”帝君乖顺地低了头,凤九觉得帝君有时候真的有点儿笨。她抬起手臂圈住帝君的脖子,甜甜给了他一个吻,说道:“我青丘白凤九,生生世世,只喜欢你一个人,何时说过不要你了?”

帝君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凤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帝君边热切地吮吸她的唇,边抚慰她:“本君设了结界,没人会看到的。”凤九心里一松,乖顺地让帝君将她越抱越紧,任由甜蜜甘美的热吻将她彻底淹没。

凤九得了帝君一席甜言蜜语,只觉这世上再没有任何烦忧之事,脸带笑意,眉目含情,连走起路来都特别轻快。她挽了帝君手臂,跟着帝君步出这方院落,不时拿眼睛偷看一眼帝君侧脸,越看越是得意,越看越是高兴,只觉得自己的夫君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帝君也不戳破她,继续端着一副平和清淡的派头,眼底唇边却春意融融。

二人一路行至正殿,见到煦旸带了闵酥与小燕已等在殿前,见到东华帝君齐齐行礼。帝君抬手免了他们的礼,向着煦旸说道:“你今日未弄出大阵仗来送行,倒是很好。”

煦旸望了望凤九,又望一眼帝君,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皆点点头。帝君低头对凤九说道:“你在这里与小燕说说话,本君去去就来。”

凤九不晓得帝君要去做什么,才想问一句,帝君已经抚上她的头发:“乖一些。”凤九脸上一红,忙收回仍搭在他手臂的手,觉得有点难为情。闵酥倒很是乖觉,垂目望着自己身前一片方砖,仿若未闻。小燕则带着戏谑盯着凤九,凤九想到他前几日说的什么狗粮,有点来气,便走上去质问他:“你是不是对老子有什么不满?”

小燕哈哈一笑:“老子见你们感情这样好,高兴还来不及,看起来老子也要继续加油了。凤九你以后遇到比你漂亮,比你聪明又能干的,可要介绍给老子认识,不要辜负你我生死交情。”

凤九听他这一席话,料想他已决定将姬蘅放下,顿时心下大慰,忙忙应允:“那是自然,不过要比我漂亮,还要比我聪明能干的,倒真是不太好找,便是稍微不及一些,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小燕又笑了一笑,凤九跟了笑了笑,都有劫后余生不胜快慰之感。二人闲闲扯了几句,凤九见闵酥仍恭谨站着,便拉着她也问候几声,那闵酥终究与她二人不熟,寒暄过后便无余话可说。

小燕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收了笑容,望着凤九说道:“姬蘅眼下已经从水牢里出来了,煦旸答应继续照看她,免得她生计无着。老子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你和冰块脸,确实很仗义,老子这次没有看走眼。”

凤九闻言也愣了愣,心里仍有点感伤,闷闷应了一声,又问道:“你接下去要做什么?”

小燕想了一想:“老子肯定不会一直闷在家里,过一阵子,大概会四海八荒到处玩一玩吧,你们天族神族的好多地方,老子还没有去过。”

凤九大为高兴,忙附和道:“好啊好啊,你若来了东荒,定要来青丘狐狸洞找我,我请你喝折颜酿的桃花醉。”

小燕抓了抓脑袋:“冰块脸住在九重天,你难道要回狐狸洞吗?老子以为你们定然是一起住在太晨宫的。你那太晨宫里,那些花花草草,当年可都是老子种的……”

他这一席话未完,凤九已被揽入一个怀抱,帝君的声音凉凉响起:“只要你别半夜三更来闯我太晨宫,你便是想来玩一玩,看一看你当日种的花花草草,本君也不会拦你。”

小燕哼了一声,气势上立马矮了一截:“老子,老子为何要半夜三更去闯你太晨宫,老子不要命了吗?”

帝君闻言长长哦了一声:“你便是半夜来,谅你也劈不开本君设的结界。”

小燕又是一愣:“你这个冰块脸到底是有多变态,在自己家里睡觉你还要设结界,老子果然不该把你想得太好。”

帝君心情不错,也没有计较小燕的口无遮拦,低头问凤九:“都说完了,可以走了?”

凤九点点头,望着小燕笑了笑,有点儿离别的感伤如微风拂过,让她眼底蒙上了薄薄一层雾气。帝君垂目望她半晌,又看了看小燕,叹了口气。“以后得空了,便来太晨宫探一探她罢。”

二人携手步下正殿前高高的阶梯,煦旸和闵酥没有再跟上,对着他二人的背影拜倒叩首。小燕倒是毫不拘礼地跟在他俩后头:“老子再送你们一程吧。”

三人缓缓走过偌大空旷的广场,正要招唤祥云,见不远处走出一位白衣白裙的女子,头上别着一朵白色簪花,神情哀婉动人,正是公主姬蘅。

帝君揽住凤九的手臂紧了一紧,让她靠得更近一些,凤九顾不上挣扎,见那姬蘅已走到离他们三人几步之外,倒头便在方砖之上拜倒。“姬蘅拜见东华帝君。”

凤九听她只是为了来找帝君,本能地便想回避,却完全挣不脱帝君的手臂。帝君在她耳畔悄言问道:“帝后为何想要回避?”凤九愣愣抬头,见帝君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等他再抬目望向姬蘅时,表情已如平日那般淡漠。

姬蘅得不到帝君的回应,不便起身,便仍跪在地上,抬起头来眼中又是扑簌簌落泪不止。“帝君今日便要离开南荒,姬蘅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帝君成全一二。”

帝君像是有了点兴趣,问道:“哦?既然你也知晓是不情之请,为何本君要成全你?”

凤九晓得帝君说话向来直接又毒舌,从不顾及他人心情,她也是与他实在接触多了,才能摸到他的一些路数,产生些微的抵抗力。

这姬蘅果然愣了一愣,脸色有点苍白:“姬蘅听闻,先父孟昊乃帝君昔日座下战将,曾随帝君出生入死。可惜姬蘅福薄,从未能在先父膝下承欢,先父与帝君昔日情谊,亦只能道听途说,然姬蘅每每追思,极是思念生父。姬蘅与此魔宫,实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又撕破脸面,怎能继续在此地任人轻贱,苟延残喘?姬蘅斗胆,望帝君能顾念与先父昔日浴血共战之情,带姬蘅离开此地。姬蘅愿在太晨宫中做一粗使婢女,替帝君洒扫奉茶,一生一世伺候帝君。”

凤九愣了一愣,觉得姬蘅这个主意极为不妥。她此前听小燕说过姬蘅一直暗恋东华帝君,是以在这上头,对姬蘅始终存了几分防备,之所以她孤身一人前来南荒,便是因着这点小小的私心。她极不愿姬蘅接近帝君,最好二人不要相见,现在既然见着了,却万万不可再将她带回太晨宫。然而她这一番心思,却绝对没法宣之于口,她不晓得帝君究竟有何想法,顿时心头一阵烦乱。虽然姬蘅不知,她与小燕还有帝君却都晓得,孟昊临终前确实曾将姬蘅托付给东华帝君,眼下她遭逢此变,帝君若真将她带回太晨宫亲自照管也属应当。

帝君顿了顿,似乎有些疑惑:“若本君没有听错,你只是孟昊的女儿,而非他本人,对吧?”姬蘅愣愣望着帝君,点点头,像是不晓得帝君为何有此一问。帝君接着说道:“那本君与孟昊的情谊,又与你有何关系?再者,本君的太晨宫中,并不缺少婢女,你若随我回去,本君倒还要担心,喝的茶水之中,是否会多出一些东西。”

姬蘅身体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像是料不到帝君竟会回绝她的要求:“帝君,姬蘅听说,昔日先父手上曾有一枚琉璃令牌,承着帝君一个重诺,可是真有此事?”

姬蘅身体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像是料不到帝君竟会回绝她的要求:“帝君,姬蘅听说,昔日先父手上曾有一枚琉璃令牌,承着帝君一个重诺,可是真有此事?”

帝君点点头:“不错。”凤九抓住了帝君手臂,帝君轻轻拍了拍她以作安抚。

姬蘅脸色稍有好转,眼中又放出些期待的神色:“既然帝君仍欠着先父一个承诺,难道就不能看先父薄面……”

“若你有那块琉璃牌,本君或许可以看看是什么承诺,考虑考虑能不能允了你。”帝君淡淡说道,语气像在问明日天气一般寻常。“令牌呢?”

姬蘅脸上又是一白:“眼下姬蘅还没有,不过,姬蘅已晓得先父曾被困于何处,有朝一日必能……”

帝君嘴角掠过一个笑,眼中却更是冰冷:“千金之诺只许正人君子。既然你知晓你父持有此令牌,便定知晓此令牌的来历。你父手执令牌数十万年不曾求本君一事,你可知是为何?若你父真有求于本君,又何需区区一块令牌?你父被困深潭恶阵数万年,你在此地养尊处优,是否曾起意去寻他一寻,救他一救?”

姬蘅想了一想方明白帝君言下之意,原本跪得笔直的身体往后一坐像是脱了力。凤九瞧着她那个样子,在心里默默叹息半晌,又转头看了看小燕,见他也同自己一样,有些愣愣的,所幸脸上已不如前些时日那样悲伤。凤九知晓小燕即便决心放下这段过往,然而数万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放就能放的?

姬蘅见帝君如此坚决,俏脸再无一丝血色。她垂泪半晌,又咬咬牙,眼神一转竟盯着凤九,哀哀求到:“姬蘅知晓女君侠义为怀,求女君怜奴一生孤苦,将奴带在身边,奴定悉心侍奉女君……及东华帝君。帝君与先父有同袍之谊,定然是怕女君不喜,才不肯带奴回九重天,女君,奴并不会对帝君有何非分之想……”凤九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张了张口,一张脸惊得雪白,一个字也说不出,帝君不忍见她为难,甩了甩衣袖,沉声说道:“你今日之所以能从水牢出来,皆是蒙这位女君替你求情,不感恩戴德便罢了,眼下又何需拿言辞激她。若你有心回头,便该自省其过,心魔不除,难得善终。”

帝君扔下这番话,便不再理会仍跪在地上的姬蘅,招了朵金色祥云,带着凤九跃上了半空。

姬蘅仍不死心,竟膝行至小燕面前,诉道:“魔君,你与奴相识已久,知晓奴在宫中所受委屈,经历此事之后,宫中再无奴立身之所。若魔君愿将奴带离此宫,奴便追随魔君,你想要什么都行……”

小燕垂头盯着她半晌,终于像是无法忍耐,眼一闭招了朵云也跃到空中。犹听得姬蘅仍在哀诉:“想不到魔君此前追求姬蘅数万载,亦只是贪图姬蘅的公主身份……”

凤九忍不住伸手握住帝君微凉的手指,帝君垂头凝目望着她,低声劝道:“各人皆有缘法,无需替她伤怀。”

小燕无精打采地跟着他们飞了半天,帝君突然顿住身形,向他说道:“你倒是真的将她放下了。”

小燕愣了愣,一脸茫然地点头又是摇头。

帝君向凤九一笑:“你们俩倒真的是做得了好朋友。”

凤九此时脑子转得很快,压着眉眼问他:“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们俩都很傻?”

帝君微笑点点头:“不错。”他见凤九一脸愤愤然,接着又说道:“与其自作聪明,倒不如自认傻一些的好。”他望着小燕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也回去吧。”

小燕点点头,又愣愣问他:“方才你为何说我已将她放下了?我自己怎么不知?”

帝君抬了抬眉:“若你心中仍有她,她怎么会不知那块琉璃牌已在本君手中。”

小燕和凤九齐齐啊了一声,帝君又是一笑,二人复又齐齐怒目瞪着他。

帝君摸了摸凤九脑袋,向小燕点点头,便直奔九重天回太晨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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