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无归

“哪吒，我们豆，放过彼此吧。”她坐在床头，拉住他的手腕，声音微弱，语气哀求。

哪吒只是看她一眼，一语不发的甩手离开，头也不回。

小龙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

哪吒被观音大士复生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回陈塘关，却只见满目疮痍，尸横遍地，原本归心似箭的喜悦在顷刻如同被浇了冷水，他未曾想到，那东海龙王竟是连他的家人都不曾放过。

…………

小龙女看着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时，原本满是绝望的心在此刻仿佛活了过来。

“哪吒，你，还活着？”

“怎么？不乐意啊？”他嘴角勾起，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我只是，太高兴了。”小龙女抓住他的手臂，下意识打量着。

“小龙女，嫁给我好不好？”他忽的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到。

她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来，但那是年少时便欢喜着的少年，所以她答得坚定。

…………

大婚那一日，龙族覆灭，他说，许她十里红妆，便真的许了，用血铺成的，十里红妆。

“小龙女，现在，我们都，只剩下自己了。”他终于笑了，看着她，满眼温柔。

“你，就是为了报复我？”

“只有这样，我才能给自己一个，让你活下来的理由。”他牵着她的手，缓步走着。

她脸色惨白。

“若是想报仇，那便好好活着。”

…………

后来，小龙女有了身孕，再后来，生下孩子的那天，去了。

哪吒在房外看着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无动于衷。

小龙女带着笑，离开前，终于笑了，他们互相折磨了这么久，终于，不再是只留他一个了。

哪吒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眶微红，恍惚间，想到了那日大婚之时。

…………

小龙女不知道，哪吒许她的十里红妆是真的，报复龙族也是真的，大婚那日，他原本是想给他和她一个圆满，虽然颇为残缺，可是，当他赶到东海时，东海已经血流遍地，濒死的龙王拉住哪吒的手，解释来龙去脉，龙族，陈塘关，尽皆覆灭于妖族只收，只因东海的金水令牌和李家的轩辕箭，他告诉哪吒在他死后小龙女如何如何，求哪吒，照顾好小龙女。

大婚之后，之所以不解释，是不想她犯傻，她的性子怕是知晓真相便会去寻仇。

他宁愿她以为是他，恨他，他宁愿两个就这么互相折磨下去，也不想让那些事脏了她的手，污了她的心。

他不见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怕会见到她带着恨意的眼神，他怕，看到她憔悴的样子，更怕自己忍不住讲出真相。

不是不放过，而是不能放过，舍不得放过，怕一放过，便再也抓不到了。

哪吒也不知，小龙女看着他自尽后，和自己的父王大吵了一架，然后便决心要去陪他，身子大抵也是那时候坏的。

她撑着恨意和爱意混杂的复杂，既明白哪吒不过是为了给家人报仇，也无法原谅他害死自己的族人，更不放心自己走后，只留下他一个，所以，拼着命生下孩子。

不是不想见，不是不心疼，而是知道她去意已决，也舍不得她继续憔悴，没人看见，那一盆盆血水端出之时，他的手，也血流不止，他的眼，布满血丝和泪意。

发觉生命消逝时，她终于笑了。

抱着怀里的生命时，他终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