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篇

莲藕篇

“你们说老大这着急的赶回来是为了什么？”风啸歌神秘兮兮的对着其他四大法宝说。

“想也知道，是为了人啊。”神火女白了他一眼。

“就是说啊。”绫儿也点头附和道。

“老大的心思还有谁不知道啊！”段无浊表示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同伴。

“小龙女啊！”其他四大法宝异口同声，还包括火尖枪的一声“嗯。”

“你们聊什么呢？要不和我也一起聊聊？”听了一会的哪吒觉着话题越来越偏，连带着要把难得正经的火尖枪也一并拐跑，赶紧开口阻止。

“没，没，老大，我们再说老大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俊逸不凡……”风啸歌陪着笑开口，却被自家老大打断。

“行了，快闭嘴吧你。”哪吒翻了翻眼睛:“法宝归位。”

随着五大法宝归位，哪吒前往东海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小鱼干，小爷来看你了，你还不……”正要推开门，就听见门内龟仙人的声音。

“你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龟仙人的声音响起

“我还有多少时间？”小龙女平静的问话声。

“最多十日，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任何人？”龟仙人叹息。

“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说与不说并无区别，又何必让大家陪着一起担心呢？”小龙女微微摇头笑着说。

“那这几天，你想做什么？”

“安排一下水族的事，陪陪父王和哥哥们，还有……”说着说着，语气竟是变得温柔起来:“做一次大莲藕的小鱼干。”

………………

哪吒几乎僵在门口，索性，在龟仙人出门前，离开了那里。

“老大没事吧？”绫儿担心的看着哪吒。

“怎么可能没事呢，回来起就没说过一句话。”神火女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

“听小龙女最后的话，老大不是单相思啊。”即便是这种时候，风啸歌依然日常脱线。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难过。”火尖枪难得的说了这么一长段话。

“本来，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段无浊深吸了一口气。

“老，老大？”风啸歌回头便不知何时等在那里的哪吒:“你这是要去哪？”

“去东海。”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五大法宝赶紧归位跟随。

………………

来到东海，看着小龙女眼中的悲伤，便不由自主的闹了起来，看着她生气的模样，仿佛一瞬间鲜活了起来。

………………

“你说我要是消失了该怎么办呢？”小龙女其实是想问，他会不会偶尔哪怕只是偶尔想起她。

“人都是会消失的，什么怎么办？”他看着她悲伤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装作玩笑。

“我是说，死了的那种消失。”

“瞎说什么呢？”他慌乱的开口:“只要有小爷在，你绝对不会消失的。”只要小爷还活着，便会一直记得你，这样你一直便不会消失，就算有一天再也没人记得你了，那不记得你的人里也不会有小爷。

“如果……”他听到她说。

“什么如果？”

“没什么……”她说。

但他知道她害怕没有如果。

“哪吒，十日后来东海找我吧，好么？”小龙女轻声说道。

“你不是……”看上小爷了吧，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你就这么想小爷？”

“死开。”

“讲道理，小爷哪里惹到她了？”

………………

“好啦，既然她不想我知道，不想饿哦伤心，那我就如她所愿好啦。”哪吒看着担忧自己的五大法宝，轻笑，她想要的，小爷会帮她完成的。

“时间快到了，老大，可不能让小龙女等急了!”神火女催促。

其实他不是很想去，甚至没想过要去，那样他就可以骗自己，十日未到，她还活着，只是，到底不能看她伤心啊，想到这几天自己在东海暗处看着她日日因伤势痛苦，看着她努力为所有人留下美好独自悲伤，却不能走进安慰，到底还是，心疼啊。

………………

“还说不想小爷？这么早就等着我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哪吒，我们今天不吵架好不好？”他竟是觉得那语气中带着丝丝哀求，心开始有些疼。

“你今天又怎么了？上一次你这么温柔还是因为画天幻境。”

“没什么，就是，累了。”她喃喃道:“哪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当时……”怎么会忘呢？不会忘得。

“那好，答应我，记住它。”她的话语让他想起在进入画天幻境中前她说过的“哪吒，看着我，认得我，记得叫我啊！”

“我想卸去水族共主的身份，想看这世间所有美景，所有花开花落，所以我是来告别的。”他分明看见她忍住了眼中的泪，不过，给所有人留下美好，只对自己告别，在她心里，自己果然是特殊的呢。

“我讨厌告别，所以我先离开好么？”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消失的样子。

“这么伤感做什么，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他强笑着说出这句话，怎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呢？分明就是啊，再也，没有再见了。

他看着她越走越远，看着她后来仿佛失去意识走入水里，看着她现出原身，却再也看不下去她因为龙鳞剥落和伤势的痛苦浑身颤抖，他来到她身边，第一次主动的将她抱在怀里，虽然是微微颤抖的龙身。

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硕大却可爱光滑的龙头向他怀里拱了拱，然后他听她喃喃自语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回答:“我叫李哪吒，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果真听她到:“我叫小、龙、女。”名字一字一顿，仿佛怕被打忘记似的。

哪吒心痛之余有有些好笑，当初互相取笑名字奇怪的他们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当初自己认为奇怪的名字，会从自己口中如此顺口的叫出来，还叫了一辈子，虽然，这一辈子有些短。

然后他看着她散去所有鳞片，又与水融为一体，仿佛她是水生的，注定就要回到水里，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灰暗，失去了希望和笑着的勇气，恍惚中他记起，她当初在陈塘关也是亲眼看着自己自杀消失的，那她会不会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悲痛伤心？

她说，要自己记得她，那自己就好好记住；她说要看这世上所有美景，那自己便替她看；她说要看尽所有花开花落，那他也替她去寻，只是，她还说过

“我不喜欢看莲花凋谢，因为会让我想到哪吒离我而去的那天。”这是水精灵后来告诉他的，自己当初自杀后，她每日做噩梦，希望那真的是恶梦，就如同现在的自己一半。

小龙女走后，在没人叫过哪吒大莲藕，大莲藕也在没叫过任何人小鱼干，但大莲藕只是小鱼干的大莲藕，小鱼干也只是大莲藕的小鱼干，哪吒和小龙女或许属于天下水族和苍生，但大莲藕和小鱼干，只属于彼此。

那以后，哪吒很少在去水边了，因为如同看到莲花凋谢会想到自己自杀那一幕的小龙女一样，他也会想到，她就在自己怀里，与水，融为一体。

触景生情，怀情于忆，此生得一，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