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奥之死（三）

奥古斯都有些惊魂未定的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蛋糕，完全失去了食欲。

旁边的老科林面色有些苍白，他下意识的拿起蛋糕，吃了大概八分之一的份量，又放下蛋糕，想要说些什么，结果才发现嘴巴里塞满了蛋糕。老科林想吐掉，但是想起自己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不能浪费粮食，他三两口咽了下去，然后将右手放在桌子上，想要开口，但是又停下来了，用左手擦了擦嘴巴，屁股在椅子上不安的挪动。

感觉到了旁边的老牧师不安而惊慌的行动，奥古斯都轻轻拍了拍老科林的手，平静的说道：

“科林牧师，请不要慌张，放松，放松。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老科林嘴巴有点颤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才说道：“谢谢您，奥古斯都先生。实话说，我确实有点慌张，嗯……你知道的，我虔诚的信仰着主，目睹了这种血腥的杀人案，还有这种……”

“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奥古斯都提醒道。

“对，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它，很恐怖，也很血腥……我，很抱歉，我无法用语言形容那种惊悚的事情的发生。”

老科林仍然有些惊魂未定，言语之间也有些混乱。

奥古斯都心有余悸的点点头，非常同意老科林的看法。

老科林渐渐的平静下来了，苍白的头颅低了下来，用手指在手指画着十字架 ，嘴里念念有词，在默默为死去的灵魂做超度。

随着科林牧师的祷告，奥古斯都也渐渐的平静下来，即使他并没有虔诚的信仰上帝，但还是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

等到祷告结束，奥古斯都才沉下心来，淡灰色的眸子打量着外界的情况。

“嗯，科林牧师似乎好多了，但是手臂依然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看来这种恐怖的场面，对老牧师来说实在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心理学家艾达•梅斯默依然是沉稳冷静的样子，这位女士的心理素质简直超出我的想象。当然，也不排除艾达女士学过微表情管理，能够准确的把握脸部的肌肉。控制表情、隐藏想法，这对心理学家来说似乎并不难。”

“病患埃米尔似乎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我现在怀疑他是否能够感知到外界的存在。”

“那个园丁模样的人和那个普通青年看起来很普通，反应也很正常。即使是现在依然有些惊魂未定。”

“嗯……其他六人桌有的离得太远，看不清晰，不过客人们似乎都不是很……”

奥古斯都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在心里默默总结着自己的观察。

“哦……该死。我怎么下意识的做出了总结这种事情。似乎这已经成为了我的肌肉记忆……好吧，在我失忆之前，我或许是个私家侦探。”

奥古斯都中止了下意识的观察和总结行为，揉了揉额头，思维有点发散。

在眼角的余光中，奥古斯都似乎看到有人在打量自己。

奥古斯都连忙回头，但是却没有看见有人在光明正大的打量自己。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偷窥者隐藏的很好，只不过我并没有发现。”

顺着目光看过去，视线所及，客人们似乎都在忙忙碌碌的分蛋糕，除了那个……那个身上粘满了血迹的逃犯——

高希姆！

高希姆在杀死里奥后，一句话也没说过，那种不在意和漠视的样子，就像是杀人是一件小事，不值得多说一样。

他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和怒骂，也不去理会想要抓住并且将他绳之以法的客人们，只是用血淋淋的双手切割血液和奶油交织的蛋糕，并且吃的津津有味，甚至于，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里奥飞溅而出的血液！

和他同一张桌子，甚至相邻的其他几张桌子的人，连头也不敢抬，生怕触怒到这个可怕的疯子，步入里奥的后尘。

高希姆看到奥古斯都投来目光，英俊的脸颊上浮现了一抹病态的笑容，用舌尖舔舐这嘴角的血迹，淡蓝色的眼珠似笑非笑，嘴巴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虽然听不到高希姆说了什么，但是奥古斯都读懂了他的唇语——

“下一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