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少年倒是慌了,他手忙假乱的给小女孩擦着眼泪,说道:
“你,你别哭了,是我骗人,你爹爹会找到你,倒是我爹,才不会来找我。。。”
说着说着,男孩倒是自己红了眼睛。
小徽柔看到这个哥哥红了眼睛,倒是慢慢停止了哭泣,觉得眼前这个哥哥倒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小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
“哥哥,你爹爹不要你了么?”
少年有些委屈似的说道:“我爹今儿叫我背书,好好的中秋也过不成,我背不出,他就要罚我,我就跑出来了。”
“你爹爹也叫你背书啊?”
小徽柔顿时回忆起每每爹爹听得什么良诗佳赋便要叫自己全文背诵的痛苦,便感同身受的安慰这面前的少年:
“哥哥,我爹爹也是这般,想来天下的爹爹都是如此吧,不过背书真的好难啊。”
男孩看了看面前的如糯米团子般可爱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安慰他背书更加丧气了。
他用力的挠了挠自己的头,便又无奈的站起来拉着小徽柔往前走,说道:“算了,我先把你送到衙门去吧,不然你爹娘一定要担心的。”
小徽柔便跟随着这陌生的少年往前走去,说来也奇怪,短短一会儿工夫,小徽柔便觉得面前的少年亲切了,也不知是不是托了都被背书为难过的缘分。
只是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都衣着富贵,又无大人常随陪伴,终究是引起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在经过一个拐角时,三个神色奸诈的人跟了上来,少年倒是机警,将小女孩护在身后,面朝着这几个地痞流氓似的人物保持了一定距离。
他倒是未显出害怕之色,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敢跟踪本衙内?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爹是谁么?”
三个地痞对了对眼,中间为首倒是上前一步道:“好个嚣张的臭小子,管你是谁?把你们卖了换几个钱花花就行!”
剩下的两人便慢慢围了上来,堵住了前后去路。
小徽柔听到这话紧紧抓着少年的手,躲在他旁边小脸都煞白了。
少年倒是临危不惧,也不知是天生胆子大,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而神色更加张扬道:
“我爹是殿前太尉韦卓然,掌管大宋禁军,抓了我,只怕你们出不了开封就得死!”
几个地痞听完神色有异,倒是一时不敢妄动,开封城内的禁军若是真下了死手抓人,他们自然是逃不过的。
只是这面前两个孩子说的是真是假还是个问题,他们又确实需要钱财,便犹豫了起来。
少年见他们似有担忧,便灵机一动的说道:“若是你们只为钱财,给你们便是!”
便将怀里的银票都撒向半空,这粗粗看去少说也有千把两了,纷纷扬扬一下子晃了地痞的眼,倒是下意识地去拾捡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少年便拉起小徽柔便朝前面人多光亮的地方跑去。这下子,三个地痞反而害怕被这少年寻仇,想着先下手为强的追了上去。
孩子步子小,眼看就要追上之际,一只身形矫健的猎狗冲了过来咬了为首的地痞一口,后面跟着的就是几个家仆打扮的男子。
这下少年倒是不急着跑了,他将女孩护在身后,冲着那几个家仆大喊道:
“还不快给我打,这几个人贩子还想卖了本衙内,狠狠的打,打完了再给我送到衙门去!!!”
一应家仆这便拿着棍子一拥而上,将那三个地痞打翻在地,还一边大骂:
“凭你们,也该欺负到我们韦衙内头上!”
这时小徽柔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怀吉带着侍卫干了过来,他脸上满是担忧的道:
“公。。。小娘子,可有事情?”
他俯身察看这小徽柔身上,只见小徽柔并无损伤,又见到地上被打的三个贼人,这边猜到缘由,又恐官家担心,便向衣着富贵的少年行了个礼告辞道:
“今日多谢小郎君相救,可否告知名讳,小人通报主上,必定相谢!”
少年这受了人家大礼,似有些不好意思,便昂首挺胸一笑,一张虎头虎脑的小脸上,倒是隐隐现出些酒窝,意外的有些爽朗地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本衙内不过就是路见不平,帮了这个妹妹,不用谢,不差钱!”
怀吉在宫内待久了,真是极少碰到这样一个直话直说的人竟不知如何回复,不过心下对这少年生出了好感。
此时的小徽柔看到了怀吉自然心神安定,一双眼睛也不再泪意朦胧,想着等会儿便要分离了,又听见刚才家仆对这少年的称呼,便朝着小少年低声的谢道:
“今日多谢韦哥哥!”
韦衙内见得这么一个冰雪可爱的妹妹向自己道谢,不免有种做了英雄的感觉,小脸有些通红地道:“不客气,妹妹没事就好。”
他又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冲着小徽柔憨憨地一笑。这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怀吉便扶着徽柔登上了马车向前而去。
这时候,韦衙内身后的家仆这才催道:“衙内可得早些回去了,老爷说你成天惹是生非的,这回去怕是还要教训你啊!”
韦衙内这时候才一愣,便突然大步跟在车后追喊道:
“妹妹,你还是叫你家里人来我府上相谢吧!可千万得和我爹说我今夜是救人,做的是好事啊!”
小徽柔在远去的马车上,掀开帘子,一张可爱的小脸顶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望着身后的少年回头应道:
“韦哥哥,知道啦!”
直到这个妹妹应了,韦衙内才停下脚步来,想想在家等候的爹爹,只怕今晚也是个难关。
于是他便垂头丧气的牵着那条猎犬带着一干家仆往韦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