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并没有急着直接去找怀特谈话,他先是离开了霍格沃茨一段时间,打听着怀特这个家族。
而此时没有邓布利多在的霍格沃茨,由于乌姆里奇这一位新来的教授,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颇像是沸腾的水在咕噜噜冒着热气,却被锅盖狠狠压住一般。
还有麦格教授与斯内普教授在,学生们憋着一口气,什么也没做。当然,除了我们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先生。
这学期的有求必应屋不再安全,翠斯塔是早就知道的,因此她偷偷熬制魔药的地点改在了她的级长寝室。
德拉科在热衷于欺负人,扣别人分,抓哈利·波特,如此忙碌的同时,也没有忘了要和他的女朋友寻求更亲密一点的举动。
在上次与布雷斯谈过后,他决定了两个人要慢慢来,首先就从牵手开始。
于是这一天清晨,借着都是级长之便,德拉科来到了翠斯塔的寝室前。
“咚咚”,德拉科敲了两下,然后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寝室找翠斯塔,更别提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女生的寝室。
“谁?”
隔着门,翠斯塔的声音有些软软地飘了过来。
德拉科有些被酥到地愣神了一会儿,然后回道:
“是我。”
接着可以听见脚步声在向这边靠近,他不免有些慌乱地开始检查自己是否着装得体——哦,万年不变的斯莱特林院袍,里面搭着他的白衬衫,绿领带,下面穿着的普通的长裤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甩了甩头发,蓬松的,没有抹发蜡。闻了闻袖口,除了他喷的古龙水香味,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清甜的味道,估摸着是刚才吃的那个青苹果沾上的,那股清列甘甜的口感现在还令他回味。
门开了,打断了德拉科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去了的思绪,显然穿着的是睡衣的翠斯塔出现在他眼前。
“你先进来坐着吧。”
丢下这句话,也不顾对方什么反应,翠斯塔就转身回屋洗漱去了。
德拉科呆呆地站在原地,方才那一幕还无法从他的脑海中散去。
睡眼惺忪,眼神朦胧,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肩头。长裙款式的睡衣有一些收腰,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羞得让他有些害臊,觉得连里面的空气也是燥热的。而且没有了门的阻挡,那慵懒的声音真切地飘进了他的耳朵里,让他仿佛被统统石化般定在原地。
要进去吗?像是魁地奇和青苹果之间只能二选一,又像是在找波特麻烦与老实点不被教授责骂之间选择一样。
德拉科理智地分析了一下情形。
进去,意味着受到诱惑,进度可能会直接拉快,很容易被翠西婉拒。
不进去,意味着选择绅士地回避,尽管不知道这样的机会下次得等到猴年马月。
德拉科纠结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决定要慢慢来的计划,想起自己今天的目标只不过是牵手而已,他忍痛放弃,站在门口并没有选择进去。
翠斯塔梳洗好后,诧异地看着他竟在门口站着,但很快自己心里又明白了是因为什么。她顿时百感交集,然后开始不断地给自己下心理暗示催眠自己。
散步在黑湖边,晨曦洒在了湖面上,掀起一片波光粼粼。风也轻轻柔柔的,给人一种温柔缱绻的感觉。
就是现在了。德拉科想,如果现在这种氛围都还算不得好的话,又有什么时候才算呢?于是德拉科的手小心翼翼地向身旁那只手探去——
是时候了。
察觉到动静,翠斯塔几乎如临大敌。她极力遏制住自己想要甩开手的冲动,控制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感受。
碰到了。
Ta成功了。
成功牵到了翠西的手,德拉科内心里仿佛住进了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不停叫唤。
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翠斯塔却并没有放下警惕,在结束了早晨散步这一环节后,她寻了个理由与德拉科告别离开回了寝室。
一离开德拉科的视线,她便直奔回寝室,冲进盥洗室接着水不断揉搓着手。
“他是脏的!谁知道那双手牵过多少女孩的手!搂过多少女孩的腰!”
一个声音在她体内疯狂地大叫着。
“不!他都不喜欢她们!他只喜欢我!那些只不过是见鬼的西方记忆!”
她自己又忍不住为他反驳。
曾经见过的德拉科与其他女孩亲密的画面此时又浮现在她眼前,那让她嫉妒、厌恶得发狂的对象只有一个人——潘西·帕金森。
都是因为这个帕金森,她才会陷入这般境地的。
翠斯塔忍不住这样想,她实在是不愿意责怪德拉科一句。
帕金森怎么不同她的名字一样得帕金森呢?
因为帕金森,她在继巴克比克事件后又一次主动插手了剧情。并且不同于那一次,她对帕金森的惩罚的确是完完全全没按剧情走的,甚至这个一直都会是食死徒的家族,被迫加入了邓布利多的阵营也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这或许是因为帕金森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所以她的剧情才会被这么轻易改变。
不过翠斯塔现在并不想在意这些。
因为帕金森,她在爱着德拉科的同时厌恶着他,也更加地厌恶自己。
Love.
是的,她用的是love而非like。
脑中两种思想争吵的嘈杂声蓦地消失,翠斯塔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Love?
翠斯塔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字眼。
她想,她是爱他的。
可是为什么?
翠斯塔看着镜子中映出来的自己,微微颤抖着贴上了冰凉的镜面。她怔怔地看着,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翠斯塔知道,这道湿漉漉的痕迹是泪痕,化在手指上的水珠是泪水,现在还有不少在她眼眶里滚动着,沾湿了她的眉睫。
但是翠斯塔不知道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会流泪呢?
突然间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去,翠斯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坏掉了。
翠斯塔想。
她已经彻彻底底地坏掉了。
尽早结束吧。
拜托。
快一点。
不要再缠着了。
不然你看,
不仅是她坏透了。
就连她的星星,
光芒也改变了呢。
放弃了吧。
对谁都好。
可是——
翠斯塔咬着唇,指缝中露出了她的眼睛,滚烫的泪珠打在了地上。
舍不得啊。
分别时德拉科那副餍足的神情又浮在她脑海里,翠斯塔不由感到窒息。明明,只是牵了一次手而已。
那是她的少年啊,如星星一般闪耀的少年。在她的面前绽放出如此灿烂的模样,叫她怎么舍得?
一切,又终归风平浪静。
翠斯塔仿佛不再有那些纠结,她默许着德拉科一步又一步更亲密的举动——尽管她事后总会清洗无数遍,严重时甚至一直泡在级长浴室里。
但不可否认的是,德拉科的心情愈来愈好,他们之间也有了更融洽更亲密的氛围,她把这一过程称之为,治“病”。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这一天德拉科收拾了一下衣装。尽管仍是那一套院服,他却自信十足地走到了斯莱特林女生级长的寝室门口前,装模作样地又整理了一下根本就不乱的衣襟,然后才敲响了门。
这一次不是翠斯塔过来开的门,而是门自己打开了。见这情形,德拉科便知道了,这是他的翠西在完成他们亲爱的斯内普教授给她一人布置的特殊作业呢。
走进房间,德拉科娴熟地来到了翠西熬制魔药的地方,果不其然,他的女孩只留给他一个倩丽的背影,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她锅里的魔药。
每每这时,德拉科便会想到那群蠢狮子里的格兰杰。他总觉得他的翠西会变成这种模样,一定就是因为被那个臭泥、臭书呆子给感染了(他不自觉地换了种称号,因为他知道翠西不喜欢)。
他也曾想让他的翠西远离那群讨人厌的狮子,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又舍不得干扰她交友。
他的女孩一直都很受欢迎,甚至到了别人可以不在乎学院地与她交友的程度。
他喜欢她,就不应该禁锢她。
于是他也只是选择自己独自生闷气,并不插手她的交友情况。
反正,这样优秀的女孩是属于他的。他喜欢的女孩也只喜欢着他,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满呢?
至于父母、家族甚至是他直到现在都还不太了解局势的两方势力,在这一片净土(是的,他现在认为霍格沃茨是一片净土),都让他们见梅林去吧。
邓布利多回来了。
他是突然回霍格沃茨的,没有通知任何人,更没有惊扰到任何人——除了他办公室里的画像。
他这一趟,收获了不少信息,其中令他格外在意的是,他从奥利凡德那儿问到的怀特魔杖的材质。
樱桃木,龙的神经。
他不得不相信她的确有这样的实力摧残了潘西。再加上西弗勒斯一直对她的魔药成绩明里暗里地表示出赞许,她极有可能是用从哪本书中,又或者是自己研制出的魔药,让潘西无法说出真相,更甚至是无法以任何途径透露与之相关的事情。
而她又用了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魔咒,断绝了摄魂取念的可能。
无论是否是她独创的,单是能够做到这样就已经让人感到后生可畏了。
‘这样的实力,若是能够帮助哈利……’
关于怀特的家族,邓布利多也了解到了一些。一个纯血家族,大多都是斯莱特林,只听说过有少数几个去了拉文克劳,但并没有出过另两个学院的巫师。
虽勉强算得上是典型斯莱特林的家族,却中规中矩的,没出过食死徒,更没人加入凤凰社。
尽管马尔福家现在满意的儿媳人选已经再也不可能会是帕金森家的小姐了,但相比起平平无奇的怀特,他们似乎更倾向于格林格拉斯一家。
虽然曾经大女儿达芙妮与帕金森关系很好,但他们一家还有个漂亮可人的小女儿阿斯托利亚。
总之,怀特家毫无赢面。
除非——
邓布利多立住,深邃的眼睛望向窗外。
他得和怀特好好谈一谈了。
因为,
除非怀特协助哈利打败伏地魔。
需要搅拌了。
翠斯塔搅拌着锅里的魔药,它正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但也绝称不上沁鼻。
宽大的衣袖有些碍事,可她另一只手拿着斯内普教授给她的一沓厚厚的魔药笔记。
“德拉科,帮我挽一下袖子!”
她头也不转地直接说道,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没觉得让她的男友在一旁等半天后只得到个差事有什么不对。
德拉科无奈地走近她,在她背后环住了她的身体,认真地为她挽着衣袖。察觉到她不太明显的僵硬,德拉科没说什么,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好了。”
他离开,气息陡然散去,让翠斯塔重归宁静,继续着她的作业。
见此,德拉科有些小小的吃醋。他又重新环住了翠斯塔,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俨然一副不输树袋熊的气势。
再次察觉到翠斯塔的轻微排斥,德拉科更加不满了。
他其实还是或多或少地察觉到了对方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害羞而已,而是比这更加麻烦的情况——她排斥他。
但翠斯塔努力地适应他的样子,他也不是没有看到,因此他从未去计较过什么,只是觉得委屈而已。
他也耐心地等待着她能够克服她心里莫名对他的排斥,结果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抵触他的触碰,他甚至怀疑比起他,她是不是和她那堆瓶瓶罐罐的魔药更加亲近的多?
“翠西。”
他低着声音,别扭地唤着她的名字,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翠斯塔还从中听到了他委屈似的小奶音,这显然让他不自在极了,连耳朵跟都开始发红了,那样捏起来,一定会是热乎乎的。
翠斯塔十分明白他是为什么而感到委屈。但她已经竭尽全力地抑制那份浓烈的恶心感,他的每一次触碰自己也是绷紧了弦,努力控制着鼻息,不去作出反应。
她多想治好她的“病”,然后好无负担地去触碰他——
尽管,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