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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标签: 小说同人  原创女主  某某     

第十八章

某某:青青子衿

秦筝一袭隆重的拖尾白裙,精致的妆容,带着的一对珍珠耳坠,金发微卷,如画中人走出一般,她向台下的人鞠了个躬,台下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秦筝对着前排的盛望和江添嫣然一笑,款款走向钢琴边...

她微微福身,婉婉落座。露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琴键,琴声陡然响起,委婉却又刚毅,如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看见了台上人的成功,却无人知晓究竟是什么支撑一个心脏病女孩克服恐惧,克服对自己的刺激性乐器——钢琴...

秦筝出去时面对记者表现得落落大方,颇有秦氏集团继承人的模样,惹人羡煞

…… ……

附中开学要召开年级家长会,一方面聊一聊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另一方面为3月初的小高考做个动员。

家长会比以往都要正式,学校生怕有人不跟家长提,直接拿着联系单群发了一遍消息。

秦筝刚下车就被一堆记者围住了,她抚平了皱起的眉头,不知为何,今天这心里头总是有些不安

“各位,不好意思,现在是上学时间,还请不要打扰。”

看着周围频频过来的眼光与记者们接踵而来的问题,秦筝心中更加烦躁,但面上将这股情绪强压了下去,司机有眼力见地替秦筝挡着镜头

“秦小姐,您为什么不带些保镖护您的人身安全呢?”

记者借桑骂槐,指鹿为马,秦筝勉强笑了一声,答道

“我们家没破产,上学而已”

随后秦筝低头向校门口一路小跑了进去,她想要去找盛望,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环绕在她心头...

“我妈不讲理,但你们是恶心。”齐嘉豪说。

秦筝刚找到盛望就错不及防听见了这句话,立刻以护犊子的姿态站在了盛望身前

齐嘉豪嗤笑一声:“秦大小姐,仗着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就可以随便欺凌同学...”

还没等他说完,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秦筝一把揪过他的衣领,若不是身体被心脏病拖垮了,她还可以把眼前这个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齐家豪摸了摸嘴边的血迹,冷笑着看了盛望一眼,一字一句地说:“一群瞎子,供着两个同性恋当宝!”

“同性恋怎么了,阴沟里的臭虫,嫉妒天上的瑞龙,正常”

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前,秦筝率先做出表态,把身后的盛望护得更紧了

“你他妈放什么屁呢?!”高天扬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愤怒不已。

齐嘉豪拽了拽书包,说:“你不知道啊?你最好的两个朋友兄弟乱——”

“伦”字没能出口,盛望已经一拳砸了过去。

秦筝是怎么帮揍的、高天扬怎么破口大骂的、鲤鱼是怎么劝架的,徐大嘴又是怎么抽身从礼堂赶过来的,盛望都记不清了。

他不知道齐嘉豪为什么最初选择不说,后来又没能忍住。他只知道对方开口的那个瞬间,他跟江添堪堪维持的平衡被毁得一干二净。

钢丝锵然断裂,他们两脚一空,直坠深渊。

等他终于砸落在地,怔然回神,他已经站在了政教处办公室里,盛明阳在不远处,听着齐嘉豪奋力辩驳。

徐大嘴信奉一切事情低调处理,能少牵涉几个人就少牵涉几个人,除了消息灵通闻讯而来的盛明阳,再没有别人。礼堂那边一切照常,学生代表发言刚刚结束,台下家长们掌声热烈。对比之下,这间没开空调的办公室冷得像冰窖。

齐嘉豪说他没撒谎,他看见过,就在艺术节那天,他只是当时不想说。

盛明阳说:“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我信他做不出那种事。学校这种地方不是有监控么?是真是假,一查就知道了。十几岁的学生有点冲突口角很正常,急起来口不择言,这都可以理解。但是风言风语拦不住,传出去就害人了。老徐,帮我查。”

他或许是真的不信,也可能是在找证据支撑自己。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平静,却像是摁着盛望的肩膀,一刀一刀扎进他身体里。

……

也不全对。

盛望想,其实也是他摁着盛明阳,一刀一刀地扎过去。

他在徐大嘴站起来的时候开了口,声音沙哑。他说:“别查了。”

假期没结束的时候,盛望总会想。时间久了他和江添会变成什么样。但他忘了,他们隐患太多,连“久”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而当江添直闯进那间办公室,却只看到徐大嘴插着腰愁眉不展地站在窗边。

被推开的门“砰”地撞在墙上,他在木门的颤动声中张开口,嗓音艰涩:“老师……”

徐大嘴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说不上来是想骂他还是想叹一口气。

江添努力压着呼吸,问道:“盛望呢?”

“走了。”徐大嘴说。

有那么一瞬间,江添皱着眉,似乎无法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他脑中嗡然一片,像是浸没在了冰河里,一阵一阵冷得发麻。

“什么走了?”他听见自己不解地问了一句。

徐大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被他爸爸带走了。”

“去哪了?”

“我哪知道呢?”徐大嘴拧眉看着他,“江添……”

他刚说完这两个字,就见门口的男生垂下眼。他似乎终于绷不住了,弯腰撑着膝盖,鼻息粗重,像是跑了几万里。

徐大嘴忽然就说不出什么了。他不是没处理过这种情况,正是因为碰到过,才更想叹气。

中学里面没有秘密,只有不胫而走不知真假的流言,就算他告诫过知情人,有些东西也依然会传遍四处,甚至要不了几分钟。

徐大嘴看见江添撑在膝盖上的手指捏缩起来,攥成了拳,拇指死死掐着关节。

看得连他都感觉到疼了,江添才站直身体哑声问了一句:“打他了么?”

徐大嘴哑然许久,回答道:“没有,没打。”

江添点了一下头,走了。

秦筝在校门口拦下了江添,她的面色煞白,像极了马上会昏倒送去抢救的模样,真是糟糕的一天,她用了一辈子的教养才治愈了这一天没有破口大骂,大打出手...

“让开。”江添皱眉道

“舅舅不让我上车...我陪你一起找...”

“随你”

江添从小到大都习惯扮演着类似成年人的角色,照顾丁老头,照顾江鸥,照顾他自己。他把所有能扛的不能扛的都背在身上,虽然很累,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承担得来。

以至于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担得起,他无所不能。

可当他18岁,真正迈入成年,才发现有太多事情是他顾不全的。他像个拙劣的瓦匠,拆了东墙补西墙,左包右揽却捉襟见肘。到头来,他连跟盛望站在一起这件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他也才意识到,他跟盛望之间的牵连密密麻麻,却细如发丝,全都握在别人手里,只要轻轻一松,就会断得一干二净。

城市那么大,人来人往,周围密密麻麻的面孔模糊不清,他怎么跑、都找不到想见的那一个。

秦筝眼眶泛红,又一次拦下了江添,哑声道:“别找了...去医院看看阿姨吧...”

“……”江添抿唇不语,被憔悴的秦筝推进车里,半推半走地来到了医院,意外的是ta们遇见了盛明阳

江添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其实比盛明阳高,虽然有着少年特有的薄削,依然会让人感到压迫。他说:“我的问题,你别骂他。”

盛明阳觉得很荒谬,明明是他的儿子,别人却在越俎代庖,好像他是个大反派存心害盛望一样:“你什么时候见我骂过他?”

他反问一句,实在不想多说,匆匆进去了。

盛明阳从没见过江鸥这样歇斯底里的模样,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她会疯或是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总之,跟他当年认识的人完全不同。他们之间要说有多深的感情,并不至于,只是刚好有这么一个人,刚好勾起他对亡妻的几分怀念,刚好合适。就好像江鸥最激烈的感情也不在他这,而是给了季寰宇一样。

寒假那段时间里时刻紧绷的神经消磨了不算浓厚的感情,他对现在的江鸥只剩下几分责任、几分同情,还有不想承认又忽略不掉的责怪——

秦筝按按眉头,进了病房,她强忍病弱的身体,决定挑大梁...她把江欧安抚了下来,把盛明阳劝冷静了下来,却仍觉愧疚不已,黎书在电话里提到了那位齐同学正是...

秦筝在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略了独处的盛明阳与江添,又无意之中加重了自己心上的愧疚感

盛望到医院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没有书包没有手机,盛明阳找人看了他一整夜。他白天处于深重的烦躁与焦虑里,只想找江添说几句话,哪怕交代一下去向让人不用担心。夜里又反复回想起公墓里的那一幕,想起他妈在苍白的照片中笑着看他,而他抿唇看着别处,直到眼睛发红也没能说出想说的话。

都说至亲的人最清楚捅哪里最疼,盛明阳太知道怎么让他难过了。他第一天被带去公墓,第二天被带到了病床前。他去的时候江添不在,盛明阳特地打了个时间差。

年纪大的人觉少,护士说丁老头天不亮就这么佝偻地坐在床上了,整日整日地发着呆。他摔了个跟头,半急半吓引发了血栓,变得愚钝起来,别人说什么话,他都只是眯眼笑着。让人弄不明白他是不计较还是听不懂。

盛望进病房的时候,他慢半拍地转过头来,盯着盛望看了一会儿,忽然笑着招了招手。

事情曝光后,这是唯一会笑的长辈,盛望莫名一阵鼻酸,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他迟疑着走过去,丁老头枯瘦的大手抓住他,一边攥着,一边转头去够床头的手剥橙。

老头塞了两个最大的给他,抬了抬下巴说:“吃,甜呢。”

盛望低着头,手肘夹着橙子刚要说点什么,就见老头又指指楼上说:“给小望也拿一个去,甜!”

他瞬间愣住,片刻之后偏开头死死咬住牙关,眼圈一点点泛了红。他知道老人家有时候迷糊了会口误,只是一个瞬间的事,并不代表真的痴傻分不清人。但是老头以前精神矍铄,从没有过这种情况,这是第一次……

这比当场打一巴掌还要令人难过,盛望几乎是落荒而逃。

盛明阳又拽着他去了楼上,指着门里的江鸥说:“我知道你犟,好像不坚持一下就显得自己特别懦弱,但你再看看呢,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盛望记不清自己看到江欧的一瞬是什么感受了,只记得自己近乎茫然地走进去,想跟对方说点什么,却张口结舌。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关心还是该道歉,直到江鸥缓慢地抬眼看向他,然后情绪突然失控。

护士和盛明阳都在安抚她,她挣扎着抓住盛望说:“阿姨求你,求你好吗?”

盛望面无血色。

江欧终于在各种人的努力中安静下来,她看了盛望一眼,背对着他蜷回被窝里,闭着红肿的眼睛再不说一句话。盛望僵硬地站了一会儿,从病房里出去了。

江添从楼梯拐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看见几个护士匆匆忙忙从病房里出来,明显刚经过一场大闹。他看见盛望背靠着医院惨白的墙壁,低头站在病房门外,垂着的手指无意识地掐捏关节,难堪又沉默。

那一瞬间,江添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盛望毫无负担的笑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背负的所有东西都是带刺的,密密麻麻全部直冲着盛望,对方每朝他走近一步、每跟他亲近一次,都会被那些尖刺扎进去再拔出来,鲜血淋漓。

那颗总绕着他转的太阳,因为他,已经不发光了。

他想亲一下对方低垂的眼睛,不再带笑的唇角。一个人站在那里太孤独了,他想过去抱一抱盛望,但他转头看到了自己满身的刺……一天不磨平,一天不得靠近。

江添最终只是走过去,低低叫了一句:“望仔。”

盛望抬起头,眼底发红。

盛明阳忙忙碌碌在给盛望办转学手续,忽然接到了江添的电话。他说:“他转太多次了,没在哪里久呆过,快考试了,别再给他转了。”

盛明阳说:“总得走一个。”

江添说:“我吧。”

他拿出来很久的行李,终于还是又收回了箱子里。仿佛囫囵一场好梦,不小心又惊醒过来。

江添转学是在二月中旬,带走了盛望签领的那只猫。一并离开这里的还有江欧和丁老头。他带着他的刺,走得干干净净。

秦筝呆呆地在医院吸着氧,目光空洞,面容憔悴,她也该走了...可她又不忍把盛望一个人留在这里...

电话铃声响起,她拔了氧气,声音沙哑:“黎书...”

对面传来一声叹息“后悔了吧”

“封杀他,不惜一切代价...”

“好”短短一个字,干净利落,却让秦筝无比安心,她疲惫地闭上眼,但她也清醒地知道,做什么都没用了...

“爸,帮我...”

秦北辰听着女儿若有若无的哭音十分心疼,“一定...”

“国外,替我侄子照顾好江添,别让他们发现...”

“好,一定...”

秦筝带着笑意地睡了过去,后来她用满满的课业遮盖心上的愧疚与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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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某笙要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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