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炭治郎的脑袋仿佛被人灌进了浆糊,过往的一幕幕突然涌现出来,交织着,怒吼着,连同这个女孩的话语一同回荡在他的大脑中。
记忆中,他站在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那里的空间都被扭曲了,那是鬼的大本营——无限城。
在他面前背对着他站着的人,是鬼的鼻祖,十二鬼月的顶头上司——鬼舞辻无惨
“无惨大人,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忘掉了什么?”
“哦?”
那人富有磁性的声线轻飘飘的吐出一个音节,然后是一抹淡淡的轻笑。
“炭治郎可没有遗失的记忆呢~”
“在你意识还不清晰的时候,被猎鬼人追赶,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浑身是血,衣服也满是尘土,是我让人把你带回来的,因为你很特殊。”
炭治郎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那我有没有妹妹啊?我的脑海中总会有一个身影,我看不清她的长相,我……”
无惨皱紧了眉头,在转过身的瞬间又换上了笑脸,道。
“没有,你没有妹妹,我见到你的时候只有你一个。”
炭治郎看着笑得和煦的无惨捏紧了拳头,随后又假意扬起一个笑脸,道。
“无惨大人,我想要一个妹妹,可以吗?”
无惨笑着,举起右手拍着炭治郎的肩膀,道。
“当然,只要是你觉得,那个人可以当你的妹妹的话,你就把血液给她,那么,你就可以有妹妹了。”
炭治郎那时总会笑着答道。
“嗯!”
炭治郎知道,自己灵敏的嗅觉绝对不会出错,无惨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绝对不会是真的,因为每当无惨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他身边的气息就变得非常混乱,参杂着一些非常微弱的愤怒与欺骗的味道。
炭治郎有些迷茫,他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女孩所散发出的如此浓烈的情感,是不是对方装出来迷惑自己的,他静静地看着她,感受着指尖碰触到的温度。
祢豆子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人,将手中的日轮刀放回了腰间,并对炭治郎喊到。
“哥哥,我是祢豆子啊,灶门祢豆子!”
“……灶门祢豆子。”
炭治郎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名字,仿佛在唤醒记忆深处的那被掩埋的回忆,但是,除了那人的模糊的身影,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灶门?”
祢豆子伸出右手,纤细洁白的手腕上,一个一模一样的银环显露了出来,虽然没有铜铃,但是从做工和花纹上来看,是属于一个人制作出来的。
“当时父亲做这对银环的时候,你说你喜欢铜铃,父亲特地给你的环饰上加了一个铜铃,还有,那对耳坠,也是父亲传给你的。”
“叮铃——”
突然,铜铃的响声在记忆里回荡,洁白的雪花纷纷飘落,热烈的火把燃烧在大雪之中,一个看似非常虚弱的人手执一个祭祀用的器物在漫天大雪中迎风而舞。
一个慈祥的男声突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炭治郎……要把这……世代相传。”
炭治郎颤抖着松开了卡着义勇脖子的手,一脸震惊的看着祢豆子问道。
“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祢豆子没有说话,只是流着泪看着炭治郎,扬起一个带着泪水的微笑。
炭治郎拉着祢豆子的手,为她擦干眼泪,祢豆子双手抓着炭治郎的胳膊,放声大哭,炭治郎微微一笑,将她揽入怀里,低声说道。
“我就知道,他在撒谎,我是有妹妹的。”
义勇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喉咙里的不适感还没有消散,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只觉得手里仿佛有一点黏糊糊的感觉。
“咳,咳,咳咳。”
大喜之中的炭治郎也注意到了身旁那人的不适,以及从他身上泄露出的血腥气息。
“抱歉,弄伤你了。”
祢豆子这才注意到富冈义勇脖子上的伤口,顿时慌了神。
“师父!您……您没事吧?”
炭治郎看着祢豆子慌乱的模样,偏了偏头,指着一旁咳嗽不止的义勇问道。
“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的,和你一样重要的人。”
炭治郎呆呆的看着慌乱的祢豆子,努力理解着她的话语。
“如果说他和我一样重要的话,我和祢豆子是家人,那么他和我们应该也算是家人,家人受伤了,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炭治郎从羽织中取出一盒药膏,还有一段干净的绷带,走到祢豆子身边,说。
“交给我吧,他的伤并不致命,这个药膏可以发挥作用。”
祢豆子看了一眼炭治郎手中的药膏和绷带,喜出望外。
“谢谢哥哥!”
祢豆子扶着义勇在墙角坐了下来,跪在一边,仔细处理着义勇的伤口,一边的炭治郎皱着眉头,心中似乎升起了一丝不平衡。
药膏见效很快,伤口的血液也止住了,祢豆子细心的为义勇绑上绷带,义勇疑惑的看着炭治郎问道。
“为什么你要带着药膏?”
本来心里就不平衡的炭治郎,再加上看到祢豆子此刻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义勇,炭治郎气呼呼的转过头,不搭理他。
东边的天空开始泛出微光,炭治郎看着眼前的两人,道。
“天快亮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家里还有一些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又自尽了。”
说着,炭治郎猛地把靠在墙边缓气的义勇扛上了肩膀,右手拉着一脸茫然的祢豆子,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随着铃声响起的,还有义勇的喊声。
“放我下去,我能自己走!”
“伤者就要好好对待嘛!”
祢豆子:这是“好好对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