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间、地狱

西郊医馆，名为医馆，实则是依托一个村庄而圈起来的集中营。

　　外面是只有在古代战争片里才看得到的木墙、鹿角，壮丁们一队队绕着木墙昼夜巡逻，个个带刀背箭。

　　木墙到房屋之间有大片的空地，以前可能是农田，现在已经长满了荒草，离木墙大约十多米的地方，风吹草低，偶尔会零星露出一两具尸体，上面插着羽箭，风向改变时，隐约还能闻到尸臭。

　　熊捕头把“丰涉”送到入口，多嘴问了一句：“丰少侠，这里只能进，不能出，你真的想好了？”

　　封瑟已经被这个场景震惊，外围已经是这样，里面不知道会多可怕？

　　曾经，在穿越前，她也曾逆流而上，作为一名志愿者，为抗疫作出了贡献。那时候，全国从上到下，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计代价，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人。

　　现在，这些人只是病了，就被这样圈起来，自生自灭！

　　“他”现在不是害怕，而是出离地愤怒！

　　“熊捕头！我当然要去！也请你做到你应该做的！”

　　熊捕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一定。但我还在提醒丰少侠：不可靠近木墙三十步以内，否则将被无差别攻击。”顿了一顿，他又说：“每天的食物和药汁等，也都会送到那里，你们要自行取回，其余的就你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封瑟不理熊捕头，向红袖和狼牙抱拳，慎重地说：“红袖姐、狼牙大哥，外面的一切就拜托二位了，小弟的性命也交给二位了！”

　　来之前，“他”已经根据上一世做志愿者的经验，把需要外面人配合的事仔仔细细代替给了这两人。

　　红袖和狼牙只是一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熊捕头叹了口气，命人将鹿角移开。

　　封瑟走进包围圈中，孤独的背影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封瑟进入“医馆”的第一天，没有人再因为试图逃出包围圈而被射杀。

　　封瑟进入“医馆”的第二天，要求辟出独立场地用于火化尸体，受病患阻扰，“他”以强硬手段推行。

　　封瑟进入“医馆”的第三天，重火宫的三百付药送到。

　　封瑟进入“医馆”的第四天，安平县新增病患降至十人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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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瑟进入“医馆”的第十天，安平县新增病患降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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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瑟进入“医馆”的第十五天，灵剑山庄三百副药送到。此后陆续有江湖各大门派送来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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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瑟进入“医馆”的第十八天，安平县新增病死人数降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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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情过去，“医馆”撤消，木墙拆除，然而那个最初跪求封瑟的小姑娘——鸢娘——的丈夫长根终究因为年龄小又体弱而没有救回来，只剩一捧骨灰。

　　后世史书上是这样记载这次疫情的：

　　元佑三十八年，秋，有疫名曰寒热，起于西南安平县，后发于各地，以寒热咳喘为主症。

　　后查明为妖人满非月为谋私利，故意撒播。妖人多行不义，终伏诛。

　　时有异人丰涉，救治百姓，活人无数，江湖义士纷纷相助。

　　然其推行火化，亦惹民怨，西南百姓暗称医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