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征兆

白滚滚彼时刚一睡醒却没见着他娘亲，便小跑着去找谢孤栦叔叔，不知是不是睡糊涂了，他完全忘了娘亲走前早已交代。亦或者是母子连心，凤九元神损伤，滚滚这边有了些许反应。

滚滚正心烦意乱，刚想着该如何开口。却见叔叔面色发沉地抱起他，说带他去个地方。虽然谢孤栦叔叔一向爱阴沉着一张脸，但他此时的脸色比平常又阴沉了十分。白滚滚敏感地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行云到天空，翻过重重云海，谢孤栦叔叔带他踏进一座祥云缭绕的宫殿，来到一个种着红叶树的园林中，园林中三三两两聚着好些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他们转过园林的月亮门时，正瞧见一位拿扇子的叔叔正摇着折扇在庭院之中来回地踱步。连宋一抬头刚想叹气，忽地发现了滚滚，发出一声惊呼。众人登时将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白滚滚将头埋进谢孤栦叔叔的脖子，只微微侧着脸露出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扇子叔叔端详他一阵，扇子指着他问谢孤栦叔叔：“这谁家孩子？”谢孤栦叔叔淡淡答他：“一看就知道了吧？”扇子叔叔目瞪口呆：“东华的？”

白滚滚不晓得扇子叔叔口中的东华是什么，是个地名吗？谢孤栦叔叔没再理院子里的人，抱着他径直拐过另一个月亮门，虽已入月亮门后，但是白滚滚耳朵尖，还是听到内院里传来的哀叹的说话声：“帝君虽然身负重伤，但就他那身体经过我的医治，已是无性命之忧，只需沉睡几日罢了。只是小九她……。”

立刻有人接口：“小九她怎么了？”

又是那个哀叹的声音：“我怕是也无能为力了，我竟寻不到她一丝一毫的会魂魄，只能尽力保住她的仙身了”

又有一个声音极好听的声音传来：“老凤凰，你不是向来自诩为医术四海八荒第一吗，你，你要是救不了她，就别想我再给你做簪子了。”

滚滚能听出说话之人的伤感，他在想他们口中所说的小九是谁。“真真，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小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是要用尽毕生所学。可是，你也去了，那里根本寻不到一丝魂魄，若是没有了元神，就是医术再高，法力再强，也只能干鼻子瞪眼无能为力啊。不过你要相信，小九她会回来的，她这么爱帝君，又有这么小的儿子，她怎会放心？”原先的声音再次传来。

滚滚在四海八荒认识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自是很快想到了自家娘亲。再一结合谢孤栦叔叔阴沉的表情，可能性就更大了些。

滚滚虽是向来稳重，又呆在凡间两百余载，见识到了不少事情，但左右也不过是两百来岁的小仙童罢了，自是开始感到惊慌了。更何况滚滚在凡间之时就因着没有爹爹而没少受那些市井之中的流言蜚语的攻击。虽则他从来不理会那些无理之言，但还是觉得刺耳极了。

他可不想再失去娘亲而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虽然九九时常与自己抢糕吃，但是他知道娘亲是极爱他的，总会给他做各种各样的珍馐，总会讲些好听的故事，总会带着他到处游乐。脑中突地浮现出当每次自己生病之时，他娘亲总是幻出来极为好看柔软的尾巴来将自己裹住，用慈爱的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

他忙着急地看了叔叔一眼后便往里跑去，小手攥得死紧，也没听清后来那几人又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