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视线在白马探身上游离,终于看出了点不同的地方。
安倍浅“你什么时候带了手电啊?”
白马探“这个啊,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碰到的同行给的。”
白马探“上来的时候我……”
白马探“我好像忘记还给他了。”
白马探后知后觉,但也没显得多懊恼。
大不了白天碰到的时候再偷偷给他就是了,待会儿碰见他们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还要够解释。
他好事做到底,不去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现在,令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田中森幸被打晕后外面聒噪的声音也随之而止。整栋别墅静悄悄的,没有生气。
屋外的老树抖着枝丫,路灯照出的是一群大男人昏昏欲睡的脸。
白马探“你之前在下面的时候说屋子是锁上的对吗?”
听到白马探的问题,安倍浅点头。
安倍浅“这没问题吧?”
白马探“乍一听上去是没问题啦。”
白马探眉头紧锁,来回踱步。
白马探“可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白马探“我之前下楼的时候也注意了那间屋子。”
白马探“当时也是锁上的状态。”
他说着说着都不满意了,摸出了纸和笔开手上手,很快就构建出了一个走廊的建模。
地形图看上去一目了然。
白马探“根据你所说的,你撞见了田中森幸。那么我们先来假设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做一个状况模拟。”
白马探“首先,是田中森幸发疯一样的往下丟类似于香皂的东西,这个‘香皂’是什么,我们暂时先不做定论,来看下一个问题。”
白马探在旁边画了个圈,然后继续说。
白马探“其次,是听到动静的我出来查看,然而走廊上空无一人。”
安倍浅“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时候,田中森幸为了不被撞见,躲到了上锁的房子里。”
安倍浅试探着说,但很快她又推翻了这个结论。
安倍浅“如果田中森幸真的躲进去了的话,门外的锁又怎么解释?”
这就和破案中的“密室”有一些类似。
人在里面,在没有任何出口的情况下锁只能朝内,而不是出现在门外。
白马探“可是你看,走廊这个位置真的是一览无余。如果是没有灯的情况下,我还能另做猜测。但是当时外面的灯并没有熄灭,整个走廊都是亮堂堂的,如果有人我不可能看不到。”
安倍浅“那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白马探听到安倍浅说。
女生的眼睛里充满着睿智的光芒,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沿着走廊画了一条楼梯。
安倍浅“一楼是没有灯的,或者说我们暂时没有找到灯。”
安倍浅“在短短几秒钟的条件下,他根本不可能躲进一个上锁的房子里,而这个时候,就只能往楼下跑。”
安倍浅“下面黑灯瞎火的,就算有人你也看不到。”
这里就要感慨田中森幸别墅的设计了,从二楼走廊往下望去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楼的情况,但又隔绝了人大部分的视线。
这压根不合理。
安倍浅心里怒骂,别让她找到是哪个王八蛋设计师。
安倍浅“然后等你查看完,他又从下面上来,看见了在撬锁的我。”
白马探目光幽怨,这事儿你还有脸说。
白马探“不对!”
白马探“我是在下面发现‘香皂’的。”
白马探“当时我们两个人有手电,也不至于看不到下面有人,更别提他背着我们两个再跑上楼。”
几种假设全部推翻,白马探放下笔。
白马探“那么最后我只能这样想。”
白马探“从一楼到上了锁的房间有密道。”
白马探“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
这种上锁的障眼法是对方用来掩盖踪迹的,无需想的太过复杂。
我躲在房子里脑袋是缺根筋了才用尽各种方法在门外也弄个锁。
白马探“至于这个推论对不对,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白马探再薅了一下安倍浅的头发。
大小姐没有之前那么容易炸毛了,但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安倍浅“说就好好说,你动手干什么!”
要不是根本跑不开,她估计就已经跳到床上去了。
白马探做贼心虚的举起手。
他其实还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田中森幸和凶手既然是串通好的,而这个所谓的“凶手”又混进了他们之中。那么有没有可能在当时田中森幸躲进了他的房间呢。
但如果是这样,凶手要么是一个人一个房间,要么是他那个房间的其他人也不正常,或者是被凶手杀人灭口。
白马探不想去这样想,也不想去给安倍浅增加无谓的恐慌。
他想,既然是自己把人家带来冒险的,那么到时候就要把她一根头发丝都不少的还给门卡利娅夫人。
可爱的小家伙心里总是脆弱的。
不能……
啊呸!战斗力堪比大熊的小家伙哪里脆弱啦!
他把脑子里那个举起巨石的安倍浅甩掉,然后瞄了几眼不知在干嘛的女生,从袖子里摸出了下去藏起来的一块“香皂”,再次陷入了思考。
……
此时此刻,门外的锁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黑影像鱼一样溜进了房间里。
他看见了躺在墙边的田中森幸,气的差点青筋都跳出来。
托黑影的福,田中森幸幽幽转醒。
他还有点捋不清楚状况。
“你怎么来了?”
“喂,你不要搞不清楚状况。”
“当初是你求着要和我合作的,而且说好了到点来找我,你人都没影了我就不能思考一下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黑影呲牙。
田中森幸也不装绅士了,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后颈,怒道:“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早已经在监狱了!先生,请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呵,为了满足自身癖好不择手段的所谓侦探。”
“我好怕啊,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扬起尾音,将尖刀架在了田中森幸的脖子上,亮出一口白牙:“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我都敢杀人,你以为我会害怕警视厅那群窝囊废吗?”
尖刀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田中森幸咬牙:“难道愚蠢的你竟然愚蠢的认为我会怕死吗?”
“我既然有能力有胆量组织起这样一场侦探的游戏,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也是一个为了疯狂不择手段的人。”
“而且你竟然选择了与我合作,就相当于默认了这场交易的合理性。我想看自诩为聪明的侦探们绝望的嘶喊,你满足你已经抑制不下来的血腥的欲望。”
“这很公平,难道不是吗?”
黑影握着刀的手有些迟疑,田中森幸抓住时机一脚把他踹开。
“听着,愚蠢的先生。”
“不要轻举妄动。”
“我可不想希望我们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这么早就没有了观众。”
他再次揉揉后颈。
黑影没来得及发火,只见他眯着眸子,狐疑地问:“你脖子怎么了?”
田中森幸不以为意:“可能是最近忙碌过多,有点轻微的痛。”
黑影还是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忙碌多不应该脑子痛吗?你频道错了啊。
但他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的什么。
等到黑影走后,田中森幸转身望向自己刚才躺着的位置。
奇怪,他刚才在做什么来着,怎么突然就躺地上睡着了?
嘶——还是有点痛。
烛火跳跃,一夜无眠。
白马探注意到安倍浅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那嚷嚷。
白马探“现在是早上七点。”
白马探“你最多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安倍浅无精打采的。
安倍浅“我这是睡眠状态不好吗?”
安倍浅“根本就不是这样啊。”
安倍浅“这房子太闷了。”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是说。
白马探一愣,觉得确实如此。房子里没有窗户通风换气就算了,连基本的绿植都没有,很难给人提供新鲜的氧气。
他开始怀疑对方打的是把他们憋死在屋子里的把戏了。
在漫长而又炽热的天气里,白炽灯散发的热吸引了蚊虫,在光滑的表面染上墨色。
安倍浅指天大骂。
安倍浅“苍蝇也要呼吸啊!”
蚊子:你骂谁苍蝇呢?
安倍浅“不过话又说回来咯,这人看上去仪表堂堂的,家里居然有苍蝇。”
安倍浅“咦~”
这是来自安倍浅对这种生物深深的厌恶。
白马探居然觉得她的无理取闹有了几分道理。
白马探“不过从他设计我们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他根本配不上仪表堂堂这个词。”
片刻后,白马探找补。
白马探“我才是。”
安倍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仪表堂堂。
啧啧。
安倍浅“你少自恋啦!”
在房门口当了半天门神的高桥户终于忍不住踹门了。
两个人动作整齐划一,直勾勾的盯着他。
高桥户“对不起走错了你们继续。”
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把门关好 。
然后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忍不住的想,这两个人真的没啥毛病吗?
高桥户“那个,你们两个好了就下来吃早餐啊。”
他还是忍不住冲着里面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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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昨天那章是不小心手滑了才发的嘤。
按照我昨天的想法,今天这个时候我应该在睡觉~然而这一章料很足,整整三千字(自我沉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