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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五

暗夜潜行

一节课结束,魔煞星都没有解开结界,司凤安安稳稳的躲在结界里,又尴尬又心安。最起码这人对他们的关系是毫不掩饰的。

课后,众人都散去了,魔煞星才打开结界,发现金翅鸟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醒醒,下课了。”

司凤迷迷糊糊的,还没缓过神,过了一下,忽然有点埋怨:“你什么时候成老师了?咱们天天在一起,也没见你提过的?”

魔煞星笑而不语。

自打知道要开学,他就让青青去联系驱魔司的人,褚磊和楚影红早就想找魔煞星,可又碍于身份不同不好开口,驱魔司驱魔司,正如其名是除妖驱魔的,找一个魔来帮忙,这也太打脸了。

魔煞星怎会不知这些名门正派的心思,索性给他们个台阶。

如今仙门世家力量空虚,弟子们所剩无几,肯来上课的就更少了。魔煞星直接提条件,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能天天看着金翅鸟,自己的人,得自己守着才安心。

魔煞星说的坦然,褚磊和楚影红到有些尴尬。踌躇片刻,遂给了魔煞星一个客座教授的名头,一个大魔,去教小朋友们法术还是手到擒来的。

至于是不是屈尊,魔煞星本人没说什么,虽然还是有些忐忑,褚磊和楚影红也硬着头皮这么干了。

两人推推搡搡的刚出教学楼,就碰到一个虎视眈眈的姑娘,气势汹汹的瞪着二人。

司凤觉得人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么被人盯着好像他干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似的,尴尬的用胳膊肘戳魔煞星,从牙缝里问:“找你的?”

魔煞星也十分疑惑,是看着眼熟……

姑娘长得十分好看,穿着冬装也掩饰不了窈窕的身材。

姑娘见这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还窃窃私语,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大喊一声:“不要脸!”然后捂着脸跑了。

正是中午下课的时候,学院楼里走出来的大批学生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议论纷纷。

魔煞星和司凤面面相觑,感觉被人泼了一头的黑水,洗都洗不干净。

司凤憋屈的简直想把人叫回来问清楚,这一句不要脸骂得是他自己还是魔煞星,怎么就不要脸了?

青青这时候打过电话来:“主人,有好多小妖来投奔你……我是让他们先留下?”

魔煞星应了几声,打算下午没事的时候过去看看。挂了电话,金翅鸟的气也消了,毕竟这没由来的姑娘没头脑的一句话,还犯不上让他们两个生气。至于是谁不要脸,爱谁谁去吧,反正他们都有。

来投奔魔煞星的妖着实不少,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阵仗相当大。

魔煞星沉默的看着各色衣衫,各种年龄的妖,心情很复杂。待得众妖平复心情,魔煞星抬手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安静后,他沉声道:“本座归来,会重新开启魔界入口,想要离开人界前往魔界生存的,即日便可着手准备。”

“如今的人界不适宜我们生存,但若想继续在这里生活的,又放不下的牵绊的,尽可来这里找本座。活不下去,也可以来这里,青青会给你们准备一个位置。”

听到这话,下面的妖们窃窃私语。

魔煞星等他们议论了一会儿,淡淡道:“本座寿命逾万载,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事情看的太多了,不愿仅剩的这点妖族血脉在因为这些下作的事情折损。所以……”他的目光一一看过众人,那些表情有的心虚,有的激动,有的直接躲闪开,心思各异。

“……所以,若有人在这里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本座劝你们尽早离开,若是让本座知道了,本座不介意亲手解决这些祸端。”

有人大着胆子问:“魔尊归来不是带我们光复妖魔族的吗?为什么要我们去魔界?”

魔煞星看着那些压制不住的疑问,道:“三界为何叫三界?”

“天地初开,鸿蒙熔炉定下的天道法则,天地分三界,仙者寿可比天,法力高强,数量最少为天界,人寿数仅数十载但人数众多,为天地中众生中之最,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生老病死都可致人于死地,为人界。而我们妖魔一族,非人,生灵感悟天道后便为妖,通过修炼,历天劫,功德圆满变成了仙,若无法通过就重入焚如城渡厄道是为妖魔界。”

“如此,便是三界。”

魔煞星说完这些,淡然一笑,道:“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何妖魔修炼中总要化作人形,仙者清心寡欲就可以,为何也要下凡渡劫?”

众妖默然不语。

“你们生于长于人界,自然体会比本座要深。”

“因为不论是仙是妖,都羡慕人类的七情六欲,他们会因为开心痛苦创造一切,会为了纪念一些事情做出许多东西。”

“他们仙不肯明说,明明都嫉妒,有仙渴望这样的生活偷偷下了凡,便要惩戒人家。我们妖魔也会好奇这样的日子是何种滋味而偷偷混迹其中。不论是仙是妖,一旦发了狂,那便没有差别。人的数量虽然众多,但他们太渺小太脆弱了,我们这些有法力的,轻轻一碰就死了。”

“正因为如此,鸿蒙熔炉才会彻底划分出三界,让各族安居于自己的地方。”

“现在你们问本座为何不光复妖魔族,本座也想问问你们,何为光复?”

“是将那些欺你瞒你的人都杀光吗?”

魔煞星笑笑:“千年前,天界的柏麟帝君曾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入了心魔,我们仙妖两界争斗千年,遭殃的是人界,一个心魔搅乱了整个三界。如今,天界消停了,我们所剩无几的妖也要同人来争斗一二吗?”

“想复仇?可以,用你们自己的手,本座与欺你们辱你们的人无冤无仇,不能为你们动手,你们若想复仇大可靠自己,本座打开魔界,想回妖魔界修炼的大可回去修炼,待得有信心复仇了再回来,若那时你的仇人还活着,本座绝不阻拦。”

“魔尊大人说的好听,说是帮我们带领我们,说到底就是为了让我们重新回魔界,怎么,魔尊大人身边有了人类情人,就开始偏帮人界了吗?”黑暗中看不清面目的妖喊道:“两千年前魔尊因为爱慕天界的柏麟帝君被做成战神将军亲手屠戮自己的族人,如今又要为了一个人类再一次对妖魔族出手吗?”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金翅鸟面色平静,这时出了声,朗声道:“谁说我是人类?”

他走上前,清瘦修长的少年干净的就像新雪:“我乃金翅鸟一族。我们金翅鸟族善于隐藏妖气,怎么,需要我来证明一下身份吗?”

魔煞星按在他的肩膀上。

司凤微微回头:“你不用管,不能因为这个让这些人说你。”

言罢,金翅鸟手按在自己肋侧,一道柔和的金黄闪过,少年的手在空中一抓,三个金色的光点没入他的手掌。

解开封印的十二羽金翅鸟精纯强大的妖力扑面而来,天生自带的威压顿时让质疑者不敢吭声。

魔煞星淡淡道:“司凤,可以了。你的妖力太强,会让一些修为低的人受伤的。”

司凤闻言,眉间红色的妖纹重新消失于白皙的皮肤里,周身慑人的气势收敛起来,重新恢复成那个温和文静的少年模样。

众妖再也不敢小觑这少年。

“至于你……”魔煞星悠悠道,右手抬起,向着刚才说话那人的方向一抓,一个隐在人群里的男人被暗红色的法力抓到半空,“你是如何得知两千年前的事的?”

男人手脚乱蹬:“我,我从书上看来的!”

魔煞星冷笑:“是什么书能记载到两千年前的事?”

男人冷汗都下来,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不多时,喉间突然“喀”的一声脆响,头歪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居然就这么死了。

众妖大惊失色。

魔煞星眉微微一皱。

青青心领神会,上前一看,男人喉间有一处细小的血洞。青青试探的在那血洞周边一按,碎肉混合着一些虫类的残骸涌出来。

青青仔细的分辨了一下,嫌恶的皱眉,回头对魔煞星道:“主人,是甲虫。”

话音刚落,甲虫残骸变成黑光,一闪就不见了。

魔煞星垂下眼睫,片刻后道:“本座给你们时间考虑。当然,除了本座你们也有别的选择。有人冒充魔,妄图做一些不可能成功的事祸乱三界,若你们想去给他添把火,本座不会阻拦,只是选定了阵营,日后刀剑无眼,还莫怪本座。”

“青青!”魔煞星吩咐:“约束好留下来的,登记造册,莫让他们生事。”

“是,主人!”青青难得正经的应了。

司凤有点走神。他发现他对这些人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以为罗喉计都是一个温柔体贴有点霸道的人,在外人面前,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是上位着才有的天然的威势。

他以为青青就是一个傻大姐一样的流氓蛇,那也是在他和魔煞星面前,在这些妖心里,青青也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大妖。

我还是没有那么了解他们。

金翅鸟有些失落。

好想知道几千年前那些事情,清清楚楚的,完完本本的了解。

处理完这些,两人从还未装修完的场地里出来,街上空荡荡的。

“怎么不说话,一直低着头?”

司凤提起精神:“怎么选了这个地方?这片很荒啊,都没什么人,在这里开店,会有人来吗?房租都很贵的吧?”

“房租?不用那个,这片地青青都买了。”

“……”金翅鸟决定以后对青青好一点。

忽然,余光看到树枝上的一只鸟。司凤瞳孔骤缩。

魔煞星一抬手,树枝上的乌鸦被结界困住。

乌鸦在结界里乱飞乱撞,黑色的羽毛纷纷掉落,粗哑的叫声在空荡的街上回荡。

魔煞星收拢手指,那只扑腾的乌鸦在虚空中仿佛被攥住。

一个虚影忽然出现。

虚影道:“魔煞星,好久不见了,可还安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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