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食言

“你该回霍格沃兹了。”他很平静的说了出来。难以置信，斯内普以为自己至少会有些犹豫或颤抖，结果却比自己想象的要简单。他似乎已经完全做好她必须离开的准备，一周前的担心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

也许，是彻底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嗯？西弗，还有一年我才十一岁呢。”

“我是说，你不能留在这里，你，该，离开。”说出这句话比刚刚要艰难些，他尽量让语气平稳。

克里斯汀讶异的转头，从沙发上站起直盯着他。“什么？离开？”试图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些这是个恶劣玩笑的踪迹“西弗...别开这样的玩笑。”她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是玩笑，你应该离开了。”话音刚落，他便有些后悔，也许让她今天就离开未免有些过于残忍。但他还能拖多久？他不能说缘由，也不能自私的留住她，他只能去做那罪无可赦的罪人。

“不，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求求你...不要，我该去哪儿？”她不可置信，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迟迟不落下。“我能去哪儿，你要把我送回孤儿院吗？”

糟糕透了，那晚的噩梦没有过去，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每次，每次在她稍微得到一些幸福的时候就要被剥夺？

“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待在霍格沃茨就好。”

“以前？西弗勒斯，我能待在霍格沃茨的时间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沉默着，心底一阵沉痛。他当然知道...除了最开始麦格教她控制变形的那两年，往后基本都是她偷偷溜进去呆几天又被送回孤儿院。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你保证过的。”克里斯汀带着哭腔，哀求道。

“你不是一个人，有米勒娃，阿不思......”多么苍白的安慰，他说不下去，也无法直视那双泪眼......

克里斯汀看起来就快要因为极度悲伤而晕倒“求求你，西弗...我不会过多打扰你的，如果你希望，我不会在这个房子里发出一点声音。”

他喉咙发紧，他该说什么？他逼着她变回以前那副沉默模样，逼着她离开。就是因为他不得不将对阿不思的承诺放在对她的承诺之前？但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她安全？

“你说过的，就在今年，我的生日愿望......你承诺过的”克里斯汀眼中的光似乎随着话语一寸寸的褪去，她还想强作镇定。轻拽着他的袍子“求求你，别这样。”这是最后的哀求。

他快听不下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推开她的手后幻影移形离开。

“很抱歉，我食言了。”

屋子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在他离开后，克里斯汀只感觉喉咙被什么死死扼住出不了一丝声音。她跪倒在地，眼睛里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眼前除了泪水斑驳了的影就是无尽的绝望。

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但直觉告诉她这跟那些噩梦般的记忆——伏地魔选择了莉莉的儿子这件事有极大关联。克里斯汀明白他的焦急，但......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已然将他当做自己最能依靠，最信任，以及最爱的人，可七年相伴，终究是抵不过那朵百合。只是，晚了一步！就只是晚了一步！

她一开始便知道再卑微的央求都换不来他的一丝退步，她多了解这个和她朝夕相伴了好几年的人啊，就算对着他哭泣也只能让他更纠结自责......也是无用功罢了。

愤怒，悲痛，绝望……她被这些个负面情绪压的似乎整个人都快爆炸。

像是回应她一般，窗台上的铃兰花盆突然炸裂开，碎裂一地。

一道娇小的黑影夺门而出，跑出蜘蛛尾巷最后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斯内普在霍格沃滋附近的山上现身。他此时看起来憔悴不堪，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不远处那巍峨城堡。

“西弗勒斯，你看起来不是很精神。”邓布利多像鬼魅一般，没有任何声响的出现。

斯内普转身，看着老人笑的和蔼便有一股无名火上来。“这重要吗，阿不思。”

“让我猜猜，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你圆满完成任务，需要我像伏地魔那样给你奖励？”

邓布利多背着手，又缓缓开口。“还是说你对她也放不下？”

“你要把她安排到哪里去，麻瓜们的孤儿院？”

“在这一年，远离魔法才是最安全的。”

“你不了解她吗，克里斯汀三四岁时就不是任你安排的孩子。”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确实，你认为该怎样呢，西弗勒斯。”

“尽可能的让她留在霍格沃滋，你常在的地方。”

“当然，你还是在意她的对吗？”

斯内普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邓布利多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摆摆手又开口“我会让她留在霍格沃兹，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她和你越亲密，她就越危险，如果……”　

“我清楚。”

“很好，看来今天的见面可以结束了？“

斯内普不想再多待在他身边一秒，邓布利多话音刚落他就幻影移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