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帝君。”腾蛇交上琉璃碎片后，乖乖往后站。

柏麟瞄一眼他鼻青脸肿的模样，道：“被欺负了，就该吸取教训，别记吃不记打。”

腾蛇捂着还疼的嘴角，心中忍不住又臭骂罗喉计都一顿，打就打了，非要打脸，留下这么明显的伤痕，存心让他在帝君面前丢脸嘛。

“行了，自己去找医仙看看。”

“帝君……属下告退。”见帝君不再理他了，腾蛇乖乖退下，在门口碰到金衣晃眼的司命，他手里拿着一块散发着蓝光的石头。

“司命老头儿，你拿着什么呢？”

纠正了许多次都无果，司命还是继续强调：“别叫我老头儿！”

腾蛇有指了指那块石头：“你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司命凑过去，小声道：“是帝君吩咐我取来的，分魂石。”

“分魂石，帝君要分开璇玑和战神吗？”

“应该是。”司命推他离开，“腾蛇神君，你被抓去魔域，已经惹帝君生气了，就不要再干涉帝君其他的事情了，赶紧走吧。”

腾蛇三步一回头地走了，司命这才步入殿中：“帝君。”

“启阵吧。”

“是。”司命将分魂石放在琉璃碎片旁边，输入灵力，从琉璃碎片中抽出两个虚影。

一模一样的两个身影，一个冷漠，一个灵动。

“师兄……”灵动的身影激动得想要冲向他，却只能被困在琉璃碎片上空，她焦急地望向他：“师兄，你的伤，好些了吗？”

师兄？真是久违的称呼了，柏麟微微一笑：“可你要知道，我下凡不是为你；做你师兄，不是为你；悉心教导，不是为你。”

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他亲手造出来的战神，赋予她生命，赋予她心魂，赋予她，他最珍视的容貌。

她知道的。

“可是，叫你师兄的人，是我，不忍伤你的人，也是我，不是吗，师兄？”褚璇玑在极力争取，却不及身边与她相同模样之人的一个眼神。

她轻易地，便能吸引他的视线。

她说：“我不喜欢杀人。”

“我知道，天界与修罗的战事结束后，再不必你出手。”

“那是我的族人……”

“如今你还觉得你是修罗？命由心生，你的心，取自南天仙族的琉璃盏，你当平定修罗是我骗你的，那你斩杀南天圣尊，这桩因果，你该如何算？”

“对了，你下凡历劫，这机会，是我向天帝求来的，是我此生第一次求人，他送只金翅鸟下去陪你，你就爱上那金翅鸟了，你道我利用你，天帝也在利用你，这因果又该如何算？”

战神闭上了眸，想躲。

柏麟不许她逃避：“这三界之中，罗喉计都只有一个，你从来不是他。你念着筋骨之恩，我觉得没什么，我知道他迟早都会回来，这身筋骨，终是要归还与他，我也曾想过要为你寻一副新的躯体，如今，不需要了。其实想想，你也可悲，你曾将自己视作罗喉计都，却终不是他，褚璇玑不过是你的转世，却开启六识生出肉心，他们都是完整的个体，而你，什么都不是。”

“守护天界，这使命你不喜欢，我收回来便是。”他召唤出定坤，战神抬眸，如今再无法感应，她与定坤之间的联系。

柏麟反手，定坤剑碎成一段段，坠落地面，发出哐当的声响。

“你以前说过一句话，你说，这天界你守得，也杀得。我现在还给你：天界战神，本君造得，也毁得。”柏麟一言，定她生死。

战神心如死灰，不曾做任何无畏的挣扎。

他拂袖一挥，将褚璇玑的魂魄提出来。

光芒散去，战神重归琉璃碎片。

“司命，送去东海，让南茹亲手报杀父之仇，再修整琉璃盏。”他镀层金光罩住他。

司命道：“小仙遵命。”

“腾蛇，进来吧。”

在门外偷瞄的腾蛇小步挪进来，讨好地笑道：“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