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凤九看向东华，总觉得今日的东华有些不同，定定的盯着东华。

“怎么了？”东华有些疑惑的看向凤九，对上了凤九充满疑惑的大眼睛。

凤九炸了眨眼，靠在东华的身上，开口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日的你有些不同。”然后抬头看向东华，认真道：“在我印象中，你从未与谁说话这般轻松，并且变得话很多。”

东华微微一笑，点了点凤九的鼻头：“吃醋啦？”

凤九躲开东华的手，摇了摇头：“不是呀，就是有些好奇。感觉在少绾姐姐面前的你很真实。”

“怎么不吃醋呢，吃醋才能提现出夫人在乎我嘛。”东华搂住凤九，让凤九靠近自己，低声的哄着凤九。然后对凤九道：“听故事吗，我给你讲讲过去的事吧。”

“听，听”凤九有些激动，毕竟东华很少主动讲故事：“你是想怎么讲，要不要喝茶？”

“到也不必麻烦，有些累了，想借你的腿躺一躺。”东华看向兴致勃勃的凤九，顺势找了个借口躺了下来。

故事大致是这样的。东华此人呢从小无父无母，独自长在这碧海苍灵，年幼时虽承过知鹤父母的恩，但由于不大愿意与外人接触，知鹤的父母也就不大喜欢东华这样的怪胎，所以这恩，多半是施饭之恩罢了。加上东华天生银发，性子又有些古怪吧，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同东华接触，同龄的孩子大多有些害怕东华，大人则是觉得他不讨喜。

待东华稍大些了，他就独自回到了碧海苍灵，过着日日同那些他欺负的妖魔鬼怪打架的日子。开始的时候，总是打不过，每次打完架，到要在那灵泉里泡上几天几夜养伤。不过后来架打的多了，也就有了经验，慢慢的就把那些欺负他的人都收拾了。当然，闲来无事，他还会出去欺负一下别人

凤九听到这里，暗叹东华的童年过的委实凄惨，怜爱的摸了摸自己腿上的头，表示安抚。

再后来，突然有一日，一个少女闯进了碧海苍灵，就是少绾。她当时还追着一只凶兽，所以我就先帮她降伏的凶兽，然后和她打了一架，她的架打的还不错，不过她打不过东华，不出百招就被东华打出了碧海苍灵。

那个时候的东华似乎不到两万岁，少绾比他小些。在当时东华所见到的人里，少绾是他见过的同辈里，最能打架的。当时东华同人打架习惯于对敌人下死手，可是也许是出于好奇吧，他没有杀少绾，甚至没有把她打伤，只是将她丢出了结界。

东华猜测少绾多半是有受虐倾向，三天两头的来找东华打架，但每次都是东华赢。作为陪少绾打架的报酬，少绾身边的那个侍从奉行时不时的会给我送来一顿大餐犒劳东华，算是解决了东华几千年的膳食难题。为了大餐，东华也就乐的陪她打架。

再后来父神设水沼泽，东华她们这一批神仙都被召到那里去学习。其实这么说来，凤九的爷爷和奶奶也算是东华的同窗。少绾和墨渊那会儿是同桌，少绾开始是很看不上墨渊的，她觉得墨渊是个娘炮。不过在她心里，所有好看的男子都是娘炮，包括东华，折颜，凤九的爷爷甚至擎苍都是娘炮。不过有一次比赛，少绾输给了墨渊，于是少绾就开始缠着墨渊陪她打架，毕竟找东华打了几千年也没什么新鲜感了。

在水沼泽的那几年，父神经常让墨渊和少绾组队一起完成任务，一来二去他们就有了感情，墨渊甚至当着众仙的面承诺将来会娶少绾。

不过好景不长，瑶光所在的朝云族全族被灭，有人指正，是少绾干的，但是，少绾说她什么都没做。神魔大战就此激发，就在那是墨渊对少绾说，他不能娶少绾了。据说当时少绾很丢人的求过墨渊，想要同他私奔，一走了之，这一仗，他们二人都不参与。

不过我们也都知道墨渊是什么性子，自然是没有答应，并且告诉少绾，他会亲自率兵出征。为此，少绾还跑到东华的碧海苍灵当了三个月的缩头乌龟。

起初，东华试图将她打出去，不过那次她来了之后无论东华做什么，她都不还手，就在东华这里赖着。有一次东华已经将苍何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她连动都不动一下，甚至求东华杀了她。

东华自然是没有下手，她毕竟是东华唯一的朋友。东华大发慈悲是亲自下厨为她烤了两条鱼，那是东华第一次做饭。她尝了一口就很没良心的吐了出来，嚷嚷着是东华给她下毒，同东华大打出手。毫无意外的，东华又把她揍了一顿。不过同东华打了一架，她心里舒坦了，也就回了魔族。

回到魔族后，她也上了战场，每次与墨渊交手，她都试图劝说墨渊休战，不过墨渊都没答应。有一次在战场上，少绾刺了瑶光一枪，然后墨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用他的轩辕捅向了少绾的心脏。少绾根本不相信墨渊会真的杀了她。

由于少绾的原因，东华虽没有参与这场战争，多少还是关注了一下的。所以最终，少绾的尸体是东华送到章尾山的。她临死前对东华说，不要让墨渊得到她的一样东西，不要让墨渊知道她葬在何处。最终好在母神来了，母神亲自拿了灵药给少绾服下，并且为她度了半身的修为。亏着少绾是只凤凰，也就在外力的辅佐下勉强完成了涅槃，保住了少绾一条鸟命，不过从那时起，少绾沉睡了十九万年。

为了少绾的遗嘱，东华和魔族的少主仲尹一路杀了回去。东华先同是墨渊打了一架，墨渊的实力不弱，同他打架东华其实讨不到什么便宜。最终东华几乎是拼了自己半条命才要回了少绾给墨渊的一切，一根羽毛也没给他留下。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东华与墨渊结下了梁子。

同墨渊打完架，东华也没顾得上休养身体，一路杀到父神面前，将苍何悬在父神的头顶替少绾讨说法。至于最后神魔二族怎么协商的东华也不清楚，只知道神魔大战就此了结。那次是东华迄今为止最后一次浑身染血，杀红了眼。许是感到愧疚吧，墨渊逐渐的退隐幕后，不再四处征战，开始收徒传道，父神也开始推崇东华坐上天地共主的位置。”

东华讲完，坐起身来对凤九道：“小白，说来你可能会吃醋，少绾是我这辈子除了你和滚滚以外，唯一在乎过的人。”

凤九抬头看向东华，听到东华最后一句话，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东华为了一个下属羽化前的承诺都能为姬蘅做那么多，到底是东华孤单的成长经历使然。凤九对着东华善解人意的一笑：“你既然已经将故事讲给我听了，我自然都能理解。”

东华其实隐隐的感觉到了凤九是有些吃醋的，搂过凤九，低声道：“小白，不必吃少绾的醋，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我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少绾，是万万比不上你的。”

凤九感受着东华手臂传来的温度，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将头靠在东华的肩上，没有说话。

见凤九没有讲话，东华转移话题般的对凤九道：“我想让滚滚拜少绾为师。少绾虽说脑子不大灵光，但实力还不错。他的枪法剑法风格与我类似，皆以实战为主，虽不华丽，但很实用。滚滚跟着她，不会比去墨渊处差。”

凤九闻言略微盘算了一下，觉得东华的想法很不错，一来少绾姐姐教导滚滚自然是绰绰有余，二来少绾姐姐将来若是同墨渊上神和好，滚滚还能捡个很厉害的师公，很是划算。于是凤九点了点头，道：“既是你说的，自然不会差。”

“那我们明日就将滚滚送走如何，滚滚在这里陪着我们多少有些碍事。”

抬头看到东华说碍事是的表情，凤九羞涩的一笑，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此时还在乖巧钓鱼的白滚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被自家那对无良父母支配到了章尾山少绾处。

第二日，白滚滚睡醒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早膳，就被东华传送到了少绾的面前。

魔宫中，奉行一脸诧异的望向少绾：“祖宗，这是怎么回事？”

少绾也很惊讶，盯着白滚滚看了半晌：“该，该不会是东华觉得你碍事，就送到我这里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