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欢乐与悲伤（1）

（“警戒和平”期间，约2412年。双生兄妹12岁左右，依人类18岁成年、精灵多数50岁成年类比，外表大致相当于人类4岁。据托尔金教授设定，精灵3岁即能生活自理，成年前虽外貌心智发育较同龄的人类缓慢，但3岁后的幼年期精灵并非一般稚童。埃尔达的风俗是父母不怎么干预孩子的成长，首生子的美善会自然在他们身上显现，无需过多引导。）

#1

瑟兰迪尔甫一踏入妻子的更衣室，就见一个银发的小身影向他奔来。

他蹲下身抱起软声唤“ada”的小女儿，玫珞希尔咯咯笑着在父亲怀中蹭来蹭去。

莉诺瑞尔正坐在梳妆台前挑选与礼裙相配的首饰，听到身后的动静也并未回转，只笑道：“玫儿别闹，看再把你ada的袍子弄乱了。等下晚宴有人类的贸易代表参加，国王可不能乱了仪容。”

玫珞希尔乖乖安静下来，手里还抓着一缕父亲的金发，嘟起双唇道：“今天精灵史老师夸赞我和哥哥了，nana答应要奖励的，还没说怎么奖励呢。再不说晚宴都要开始啦。”

莉诺瑞尔拣了一串镶嵌有数颗白宝石的项链，瑟兰迪尔见状放下女儿上前帮忙。王后任由丈夫为自己在颈后将项链扣合，想了想说：“今晚许你和曼戈在外面随便玩到多晚都行，保证不让加理安去叫你们回来睡觉，怎么样？”

玫珞希尔欢呼一声，显然很满意这个奖励：“那我现在就去找哥哥，然后一起出去和卡兰玟他们——”

“记得先去席上吃点东西，不然哪来的力气在森林里胡闹……”

莉诺瑞尔话音未落，银发小精灵已经像模像样地行了个鞠躬礼，快活地跑出了房间。她只得含笑摇了摇头：“希望今晚这些孩子别惹出什么大麻烦。”

瑟兰迪尔从妆台旁的木架上取了一顶额冠，端正戴在她发上：“你倒是聪明，今晚我们本来也不会有多余的精力照管他们两个。”

“所以啊，把他们叫回王宫不知还会弄出什么乱子。不如干脆放他们在外面玩个尽兴，也省得加理安明天再来找我抱怨。”

莉诺瑞尔拉着他到全身镜前，帮他又整理了一下礼袍和长发，踮起脚正了正王冠：“好了，我们出去吧。外面的宴席应该已经布置妥当了。”

于是他们挽着手出门。

#2

月上中天，空气中弥漫着细乐和食物的香气。草地上、平台上团团围坐的木精灵们很多已经醉得东倒西歪，响亮的歌声和欢笑此起彼伏，多处篝火旁有十几对男女在翩翩起舞，眼波流转在彼此泛红的面颊间。

但在花厅里，长桌旁燕坐的主宾还维持着良好的礼仪。依照晚宴礼节，精灵贵族、高官与人类商贸代表交错而坐，男女穿插，夫妻不同坐。他们与左右两侧的同坐者轻声交谈，间或举起半盛多卫宁的琉璃高脚杯嘬饮。莉诺瑞尔身边坐的正有一名人类男子，她面带微笑同他闲谈着一些客套话。她出身西尔凡族，虽不喜欢此类外交活动，为王后多年也早已能娴熟处理。不过她还是会在交谈的间隙，偷闲聆听廊柱外围坐的木精灵们的欢歌。森林精灵的歌谣比这种谈话有趣得多。

她正出神，身畔人类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近年来我作为商贸代表，在河谷镇与森林间往来多次，倒是从未见过贵国的一双王子公主。今晚怎么也不见两位小殿下？”

莉诺瑞尔定一定神，笑道：“稚子年幼，还不宜见客。今晚我也让他们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去了，此时还不定在哪里胡闹。”

远处歌谣的曲调突然一变，更加宛转悠长。这些人类中通辛达语的不多，莉诺瑞尔和身边的人类男子方才一直是用通用语交谈。人类的感官远不及精灵敏锐，此时男子依稀听到远处传来的歌谣，虽不解其意，只觉曲调似乎有些凄然。他方起了疑惑，却见精灵王后神色微变，面上多了一丝不豫。她回顾身后侍宴的精灵，其中一个立刻上前。她淡淡吩咐道：“去那边看看怎么回事，他们应该是醉得太过了，至少让他们换一首歌来唱。”侍者躬身为礼后快步离开。

长桌对面的精灵王也注意到了不合时宜的歌谣，他看向妻子，莉诺瑞尔轻轻对丈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处理。

花厅中的其他交谈并未因这个小插曲而中断。王后身侧的人类男子正想开口询问情况，她已经对他微笑道：“没什么，只是那边的西尔凡们醉得迷糊了，方才唱的是一首献给逝者的挽歌。不必在意他们。我们说到哪里了？”

人类男子看出她有些不自在，十分自然地换了个话题，莉诺瑞尔也流畅地搭上话，他们继续交谈。

她在谈话中以余光瞥向方才传来挽歌的方向，发现走向那里的精灵侍者还未到达，但几个唱歌的西尔凡似乎已经被身边的精灵们提醒过了，此时唱起了一首欢快的小调。

她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