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点缀楼梯斑驳零碎的光影。
红棕色的扶手,瓷墙落灰跌莫名绕一团氤氲的暖灯。
恐惧上涨,指尖不自觉磨冷玉的白字,弈星压下心底乱七八糟涌上的不详,紧拽明世隐漏半截的袖口。
时候已晚,教学楼的人烟稀少也情有可原。
但如此的沉寂还是颇令他感到忐忑。
奕星……师父?
男人的步子停顿,猝不及防撞上他宽厚的臂膀,弈星揉揉泛红的鼻子踮脚自他的右肩探出脑袋。
明世隐星儿,现在几时?
奕星应该差不多过黎明,嗯?怀表的指针怎么不动。
由浅入深一道裂缝。
恍惚是帘幕垂挂摇摆不定的风铃,清脆的铃音络绎不绝入耳。
明世隐我们最起码走了有五六层的台阶,除去一开始供出入的门以外,所过之处基本都被封死。
话音未落,他挪位置上前用力拍打透明的玻璃窗。
生锈的铁质框架微颤动,却是闻不至其中暂存有哪怕半分声响。
奕星可是,到底是谁……会把我们困在这儿?
明世隐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明世隐这个陷阱本来不是用作针对我们,若非提前一步,恐怕现在被困住的就是庄周和扁鹊。
他的预言很难准确推断出那人的目的,但具体象征还是足够清楚。
——漫山遍野泛滥的桃花。
潜阳跃云层驻树梢。
繁茂的林荫小径,不高不矮的断崖,立巨石能见那苍穹缭雾之后,宏伟壮阔的学府。
李白总算是临近目的地,希望扁鹊老师不在……
墨子怎么,你惹了麻烦?
枝桠藏匿枯巢,雏鸟堪堪蹭半个身子在外。
碧蓝如洗的湖泊,青萍堆砌,假山石环绿意盎然的絮柳。
李白不是我,是韩信。
温柔渗杂些许无奈。
墨子掩眸中黯淡的了然及感慨,思绪万千皆隐于叹息流落的缕缕惆怅。
当年那些牙牙学语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
墨子那他还真赶巧,扁鹊自从前他师父一事的打击后便孤身往朝歌,刚出来就能被你们折腾上。
李白……说来话长,您怎么知道扁鹊老师是刚出来的?
稀疏的杂草丛,不只是从哪儿迷路来的野兔跌跌撞撞跳搭碎石的木板。
泥泞地段,潮湿的晨露染树桩数不清的年轮。
墨子直觉。
一撮红毛突兀浮现视野。
韩信太白……墨子老师。
不同于先前随意的态度,李白敏锐察觉他状态的不对。
自己走后那边有什么问题出现吗。
李白你怎么一脸严肃?
适时宜岔开话题,本来打算刨根问底向墨子打探情报,见到韩信的那刻又任不住暂且把不对劲的问题放到一边。
韩信主公夫人……不是,张良在你走后说感受到大乔的能量,结果,不出两个时辰,他莫名发起高烧。
韩信一直不退,所以我来这里找扁鹊老师去给他看看。
李白乔莹?
万花筒光怪陆离,蜉蝣蛰萤火冉冉的炫目之末。
昏昏欲睡,靠旁边人的肩膀许久,熟悉的气息扑面,朦胧睁开眼,庄周打哈欠看东方曜好不容易安抚好的残局。
天知道他昨晚究竟是多么辛苦才把事情给差点一刀砍了他的司马懿解释清楚。
再三道歉加上会赔偿人偶的维修费,满头大汗的他可怜巴巴凑到他身侧。
东方曜庄周老师,还有这位嗯……
话到嘴边,东方曜一时竟犯了难。
庄周牵扁鹊的小指撑下巴盯着他。
灵光一现。
东方曜庄周老师的爱人!
庄周……
萦绕庄周的蝴蝶惊的四散,他后悔没带一个杯具过来,早知道司马懿来的时候就该鼓励他给这小子一下。
扁鹊接着说。
安抚揉揉他的秀发,扁鹊唇角弧度的像素上升零点几毫米。
不满瞪他一眼,在东方曜疑惑的“我说的难道不对吗”的眼神中,他郁闷点头。
庄周你接着说。
东方曜我今天的课能请假吗庄周老师,你看我身上这些伤口。
努力装出一副夸张的痛苦的神情。
本想说“让越人帮你治疗”,喧嚣的风声却是让他语调一改。
庄周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做好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偶像的准备,他现在就在门口……
“偶像”二字一出,东方曜怏不拉几的眼神骤亮,一溜烟踏着位移脚下生风跑的飞快。
东方曜偶像!庄周老师,我这点小伤没什么,迎接客人或是上课我都没问题,根本不在话下!
扁鹊……我们也去?
挎包的袋子里装满各色贴标签的药剂。
庄周当然,反正校规又没写老师不能翘课。
鲲蹭蹭他的手背。
晴日暖的人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