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梦魇

陆嫣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上一世的事情。

梦里陆嫣然置身在一场迷雾中，四周的方向都被隐隐遮去。忽然有一只手从迷雾中拨开，抓住了她的手腕猛烈一拽，整个身子就被他拖入了迷雾中。

这是……魔域黑潭？

紧接着又听到了一阵少女的娇俏声。

小银花若玉，你看！

小银花这个是那个虫子吗？

陆嫣然看见了，是小银花，是小银花呀。是手里捧着蛊蛾，满怀开心，一心只想和司凤解开血契的小银花呀！

陆嫣然小银花！不要拿走蛊蛾！那是元朗的奸计！

陆嫣然小银花！你会害了司凤的！

陆嫣然小银花！快回来！

陆嫣然追上前，却发现自己触摸到的，只是一团空气而已。他们听不到自己，也看不到自己。陆嫣然无力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画面一转。陆嫣然又置身于在了寒潭。她看见司凤展开金羽翅，为她挡下雷劫，赤红的鲜血沾满了他的衣裳，身后的羽翼渐渐消散……

陆嫣然不要啊！主人！

陆嫣然不要为小银花扛下雷劫！！

陆嫣然小银花错了！！小银花知道错了！！ 不要啊！主人！！

陆嫣然发疯般地叫嚣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她的身体犹如一团空气，根本触摸不到他。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凤奄奄一息地躺在褚璇玑的怀里。

眼泪渐渐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看见了蛊蛾将雪灵芝啃食的一干二净，看见了自己为司凤挡下重重的一击。

一切切，一幕幕。不停的在她的眼前徘徊，不停的播放。

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现在她还分得清吗！

那是她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她的恨，她的悔，她的爱……如今再次经历一遍，心脏似有万千个蚂蚁在啃食，痛苦不堪。

陆嫣然啊！！

推开小屋木门，陆嫣然就见自己安安静静的趴在床榻边，趴在司凤的手掌心上。她走了过去蹲在地上，看着是司凤，看着小银花，看着他俩。

小银花主人，我好累啊……

小银花我可不可以睡一会儿……

小银花就一会儿……

小银花主人，你就不要叫醒我了……

禹司凤你我虽然是主仆，但其实我们是朋友。你为何……

禹司凤执念在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上……

陆嫣然好疼啊，她的眼睛好疼啊！眼里流的是泪吗？可她怎么感觉更像是心里的血呢！是不是只要流干了，就不那么疼了……

陆嫣然不可能吗……

四周渐渐散去，陆嫣然端坐在迷雾里，泪水挂满了她的脸颊。

陆嫣然是我！

陆嫣然司凤！是我害了你！！

小银花没错，就是你害了他！

是谁？是谁的声音？陆嫣然抬起头。就看见小银花狰狞的面孔，她的一双眼睛如幽灵般浸上了毒。

恶毒的盯着她。

她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一条小鬼，她冲着陆嫣然嘶吼着，叫嚣着！

小银花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主人就不会死！！

小银花都是你一心想和主人解除契约！！

小银花如果不是你中了元朗的奸计！！雪莲芝又怎么会没有！！

小银花陆嫣然！！都是你的错！！

明明是事实，可听在陆嫣然的耳里却是那么刺耳，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陆嫣然不是我！！不是我！！

她想要逃离，却发现她哪也去不了。小银花的话，在她的耳边萦绕，每一句都像是一种毒，毒的她满身寒气，颤颤巍巍，瑟瑟发抖。全身都被毒出了几个大窟窿，不停的流着脓血……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小银花的话却像是淬在她的脑海里！

陆嫣然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再说了！！

小银花陆嫣然是你害死了司凤！！

陆嫣然我没有！！

小银花是你！！是你妄想和司凤长相厮守！！

陆嫣然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小银花要不然，也不会害死司凤！！

陆嫣然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陆嫣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