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enty-four

月辉凄冷，如千万根无形的手指划过破碎的城墙，留下斑驳的潜影，勾勒出苍老暗沉的轮廓，高悬的白月，被乌云毫无征兆地压过半边

一座拱桥横铺在中央古道之上，桥头一侧，四盏古朴的枣形笼灯随风摆动，隐隐传出鬼魅幽魂般的呜咽声。桥的另一头，一道模糊的身影步履蹒跚地走来，渐渐暴露在晦暗的月色之下，一股乳白色的薄雾迅速弥漫

乌云吞噬了白月，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沙沙，沙沙…

一阵摩擦地面的细细脆响在寂静中成倍放大，一条条灼亮的红线如潮水翻涌，烟花喷溅，密密麻麻地扑向那道身影，红色月华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不绝于耳…

月撕破乌云的束缚，泼洒出惨白的光晕，笼罩古桥，骇人的血红色被月华侵吞，暴露出那道身影…

“巫，你真是恶趣味阿”，彼时的少年，此刻漠视着眼前的身影，转身搭上她的肩，“村庄的人都消失了阿…我想，军队不会善罢甘休”，他扬了扬眉，递给她一瓶药水，摊开双臂躺下

她围在火堆旁坐着，让冻僵的手燃起火苗。火在指尖舞动，“药水对我没用，收起你那些小把戏”，巫扫了一眼redeyes，掏出一瓶酒

“有酒相伴，足够了”，她扬瓶饮入，“好家伙，浓重挺高阿”，她的脸上绯红一片，像浸染的红琉璃，他笑了笑，晃晃空荡荡的酒瓶，“那么喜欢喝酒？”

巫搓了搓他的脸颊，她有些醉了，“那是，酒阿，可是我的命根子…”，她指着redeyes的眸子，比划那么几下

“你嗜血，我嗜酒，我们…”，她捏起发丝，盯着他，“干脆死一块得了”，巫没心没肺地大笑着，他的身子猛地一陡，“靠，什么？”

黎明时，阳光还未普照大地。感受着尘埃的昼落起伏，天将明未明时，一切的新生凋零，尽在涵中…

巫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亮色，“redeyes，你说…我们会死吧…”，她操控红线攀上手腕，缠住他的肩

“百年来，你不是一直都没死？怪物，我就算死了你还不是活着？”他扯住红线，“巫，你别忘了，你是‘厄’魔”

她抿住唇齿，温柔地抚摸手中的红线，“我早就活腻了，若没有你，我不死也要脱层皮”，她面对他的注视，不停地闪躲

“你就那么想死阿，正好，这有根绳”，redeyes抹抹嘴角，斜身靠在篝火旁，“救命之恩，我提供绳子了结，就当回报吧”，他打个哈欠

巫愣神，下一刻，她攥紧粉拳，冲他的头挥去，正击额，他捂住流血的鼻子，“很疼唉！”

她擦拭着手，不顾他的牢骚，径直潜入森林，“傻子…”，她轻轻地说，“真是个了不起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