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风头

　　元旦晚会在学校的大礼堂举行。

　　初三和高三被学校以备战中高考为由取消参与此次晚会的资格，所以礼堂的座位绰绰有余，食堂打饭做菜的大妈们都纷纷赶来凑热闹。

　　都是按班级坐的座位，刘广德叫何星源清点人数。

　　何星源来来回回点了三遍，都是41个人，少了周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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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台临时围成的休息间，众人都在为上场做准备，开嗓的拉二胡的劈叉的啥都有。

　　沈慈就裹着羽绒服窝在角落里，刷着手机。

　　为了穿礼服，她晚饭都没吃，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整个人都蔫蔫的。

　　微信的班群里正聊的热火朝天，沈慈想了想，发了一条：你们有谁还在外面没有进礼堂的吗？

　　却很快被新消息刷了上去，估计是没人会看到，她收起手机。

　　还是自食其力吧。

　　沈慈拢了拢衣服，站起来，一阵头重脚轻，人摇摇欲坠的，幸好旁边有人伸手过来扶住了她。

　　“谢谢。”

　　她抬眼去看，怔愣住。

　　周未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举起手里的袋子示意，“猜到你没吃饭，给你买了三明治和牛奶。”

　　“谢谢。”

　　沈慈接过，划开手机，“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不用……”

　　没等他说完，沈慈就转过去了二十块钱，语气冷淡疏离，“后台不允许非演出人员进来的，你还是快走吧。”

　　赶人之意明显。

　　“……”

　　周未并不清楚沈慈在闹什么别扭，他皱了皱眉，见她已经把头低下不再看他，嘴唇微动了动，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他转身那一霎，沈慈抬起眼目送他离去。

　　放弃还是继续，她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在面对周未时，别扭的心情横亘在她心间。

　　所以能避开还是避开吧。

　　—

　　因为要搬动钢琴的缘故，所以沈慈的节目被安排在了最后。

　　她上台时，已经很晚了，观众席的人已经走了大半。

　　在稀稀拉拉的掌声里，她落座。

　　舞台的灯光全都暗下来，只余一束光打在舞台一侧。

　　纯白灯光下的沈慈，一袭黑色斜肩礼服，红唇黑发，美艳而又高贵。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掏出手机，拍照录像，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刘广德和一众5班的学生与有荣焉，仿佛被夸的是自己一般，一个个把背都挺的笔直。

　　顾佳打开手机手电筒，其他人有样学样。一瞬间，台下犹如星光点点。

　　一曲终了，沈慈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是台下的掌声，将她拉回现实。

她起身鞠躬退场，台下默契地喊起了“女神！女神！女神！”

　　接下来是主持人讲结束语，像老太婆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

　　顾佳觉得没劲，打开手机贴吧。

　　学校论坛里的帖子十有八九都在讨论沈慈，涛颜值的涛钢琴技巧的，无一不是赞美。

　　有人夸就会有人贬，一刷新，一篇帖子就出现。

　　标题写着：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沈慈很装吗？

　　顾佳点进去，被评论笑疯。

　　“只有你，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那一个。”

　　“楼主要羡慕嫉妒疯了吧。”

　　“只会躲在手机屏幕后面敲键盘不觉得很可怜吗？”

　　“楼主口气这么酸现实生活中一定过的很不容易吧？”

　　“……”

　　顾佳挨个点了赞，收起手机，去后台找沈慈。

　　—

　　沈慈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刚换下礼服，灯光就被全部熄灭，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洗手间的灯都是感应的，有人在里面就不会灭，除非有人关掉。

　　透过底下一点点缝隙，她瞥见双白色的运动鞋，恍惚觉得有点眼熟。

　　她惊骇地问：“外面是谁？”

　　毫无意外没人回答，“咔哒”一声，隔间的门被人用东西抵上了。

　　脚步又再次由近及远。

　　礼堂本来就少有人会来，何况现在时间还这么晚了。

　　沈慈上下摸了遍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把手机带进来。

　　四周一片漆黑，她滑坐到马桶盖上，双手紧紧环住自己，全身力气被仿佛被抽干般。

　　只能寄希望于顾佳发现自己失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