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审讯

最后一个据点抓捕结束，二分队正忙着清理战场的时候，苏三省跟唐山海坐在凉亭里聊天。

　　“苏先生为什么离开军统？”

　　“很烦。”

　　“什么很烦？”

　　“内斗，你知道的，就像现在。”

　　唐山海不说话了，他听出了苏三省的弦外之音，看来他确实是上面派来帮助他的人，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找他接头。

　　包厢里李小男见徐碧城脸上的担忧之色太过明显，只能跟她说话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要多和你学习，别嫌我烦啊。”

　　徐碧城僵硬的身体也随着李小男轻快的语气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毕忠良告诉李小男、徐碧城陈深唐山海任务结束回到特别行动处，二人也到行动处准备跟陈深唐山海一起回到住所。

　　刚到行动处大厅就见陈深唐山海正好往外走，李小男正要上前说几句，稍一抬头正看见刘二宝在二楼扶手边站着盯着几人。

　　想来是毕忠良对他们几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才让陈二宝来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你们怎么来了。”

　　陈深说完话，眼见徐碧城对着唐山海正要开口李小男赶紧接过话题。

　　“听毕处长说你们奏凯而归了，我当然要来迎接我的大英雄啊。”

　　“你在说台词啊，能不能好好说话。”

　　“人家也是担心你嘛。”

　　说话的时候的时候似是无意对着陈深向楼上瞟了一眼。陈深回头一看，正对上刘二宝探究的眼神，刘二宝也不遮掩礼貌的笑了一下。

　　唐山海也看见了刘二宝，一下就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了，没等徐碧城开口赶紧找借口回去。

　　“今天也都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出了行动处四人坐上唐山海的吉普车往住所去，一路无言，几人到了唐山海夫妇和李小男在国富门路的公寓。

　　陈深送李小男上楼又说了几句话，经过今天的事陈深觉得在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连累李小男。

　　几句话想断了李小男对他的念想，楼下还有人盯梢，李小男的任务又是暗中配合陈深，所以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陈深走后李小男暗自想：“今天这苏三省到底是察觉我是地下党了，还是那几句话真是无心的呢？”

　　实在想不出个头绪，李小男只得作罢，近期特别行动处发生这么大的事看来他们的人也只能暂时保持静默了。

　　“看今天的架势苏三省以这么多人做投名状，他在行动处是绝对会站稳脚跟的。他肯带赵磊一起进行动处到底是真的想示好还是军统觉得地下党在上海区发展太广想清党了呢？”

　　李小男这屋想苏三省的事，隔壁的的唐山海也在想今天的事。

　　“上峰下这样大的血本绝对不是协助他们这样简单，半个上海站都扫了，这么多的人流血牺牲都是只因为上层的政治斗争吗？”

　　看着唐山海思绪不停，坐在沙发上喝着水，徐碧城不解为什么他今天不救人。

　　忍不住上前搭话：“真没想到连上海站副站长都叛变了。一夜之间牺牲了这么多人，上级居然说不救就不救了。”

　　“你是觉得我今天应该违抗命令传递消息吗？”

　　“上海站全军覆没，难道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吗？只是怕暴露为了保住自己吗？那我们潜伏的意义在哪？”

　　“昨天的电报不是你自己抄的吗？昨天各个据点没有一点暴露的迹象上级就下达了保持静默的命令，那苏三省就一定是上峰派的人啊。”

　　徐碧城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可能！为了安插个钉子就毁了上海站，疯了吗？”

　　“本来打算跟苏三省正式接头后再告诉你，没想到你这么激动…其实苏三省已经准确暗示过我他是假意叛变了，上海站这种局面应该是上峰内斗借苏三省投诚清除的。”

　　徐碧城一脸不信，这一夜唐山海一直给她分析这件事，好不容易徐碧城看清局势，唐山海又嘱咐她明天上班不要暴露，控制自己。

　　本来抓了一晚上人，现在又给徐碧城讲了半天，唐山海更加心力憔悴了。

　　苏三省结束任务后回到宾馆先给上峰发报：“叛徒已成功潜入，将协助熟地黄。”

　　给上峰发报后又通知了陶大春，明天约好接头地点。

　　发完报，苏三省把发报机放进宾馆二楼的公共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锁上。这个隔间每天清晨都会有上海站的人查验情报，雷打不动。

　　这个人不是名录上所以不会受到波及，苏三省现在住的这个宾馆行动处的人是知道的，像发报机这样的东西是不能出现在他的行李里的。

　　第二天清晨，苏三省到特别行动处加急审问昨天抓到的人，想问出飓风队下落彻底摧毁军统。

　　“苏三省，你混蛋！”

　　“苏三省，狗汉奸！”

　　“苏三省，你个卖国贼！”

　　走在行动处笼子中间的苏三省听见这一片叫骂无所谓的抚着耳后继续向前走。

　　“这声音没上一世大了啊，也是，比上一世少了好多人呐。”苏三省自嘲的想。

　　穿过牢房来到审讯室，昨天夜里已经有人加班从活着的人里选出了一些可能官职较大的，就等着苏三省今天来审了。

　　放眼望去，这一排人里还有熟面孔。

　　“呀，周秘书。这不是曾区长身边的大红人嘛？”

　　沦为阶下囚的周秘书看着十分落魄，往日服帖的衬衫现在褶皱不堪，尽显儒雅的金丝眼镜一边的镜片也碎了。

　　听见苏三省点名，周秘书光着脚蹲在地上想到原来自己对苏三省的欺辱打压，不由的抖似筛糠。

　　“苏三…苏…先生。”

　　“唉，共事这么多年周秘书还是第一次抬眼看我呐。”

　　对上苏三省的眼神，周秘书蹲在角落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他吧，这可是我们区长身边的大红人啊。”

　　守在边上的阿强一听苏三省发话就架着周秘书利索的锁在行刑架上，又让人把其他人送回牢房。

　　“苏先生，我叫阿强，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