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1）

青玉堂

陆绾绾这里，要加一味白术

桌案前研制药方的少女一袭青衫，青丝半绾，容颜精致，眉眼灵动。

青玉堂在京城立足不过一年，便一跃成为同行中的翘楚。这一吗自然是因为这医堂东家陆绾绾的高超医术，其用药之精妙，一出手即使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也能把他抓回来。这二吗，便是因为陆绾绾出众的容色加上活泼灵动的性格，人都喜好美的事物，这美人虽不能碰，但远远地看上一两眼也是不错。

捕快（匆忙，仍是礼貌）陆姑娘，您现在可有空？有大案，头儿想请您走一趟帮忙看看

陆绾绾（抬头起身，拎起工具包，往外走）愣着干嘛，带路

陆绾绾去哪儿

捕快兵部郎中曹昆曹大人的府邸

陆绾绾沿路和我讲讲大致情况

捕快好，是这样...

...

陆绾绾（刚踏进府门，停住）

陆绾绾（射出一根银针直冲手铳）

陆绎（右手躲，左手接住）

陆绾绾（飞身上前揽过袁今夏）

袁今夏（惊呼）陆姐姐

陆绎（直视，看着眼前灵秀绝伦的女子眼底只划过一丝惊艳，随即归为冷漠）

陆绾绾（直视半晌，忽然笑出了声）堂堂北镇抚司经历大人，这么为难同僚，还是一个小姑娘，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些

陆绎（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居然不怕）风情？姑娘难道是想试试诏狱的风情吗？

杨程万绾绾！（慌忙站出，行礼）陆大人，陆大夫和小徒一时心急，冒犯了陆大人，还请陆大人见谅。

陆绎陆大夫？青玉堂，陆绾绾？（倒是听说六扇门和青玉堂的大夫有交情往来）

陆绾绾（安抚地拍拍杨程万的肩，笑着拍手）哎呀，陆大人果真是反应灵敏，观察入微，消息灵通啊！厉害厉害！不过，厉害的陆大人，可否把今夏的手铳还回来了？

袁今夏（虽然有些担心，但仍觉得有了底气，上前一步讨好伸手）能否请陆大人把手铳还给我

陆绎（不接茬，举起手铳看了看）一个六扇门小捕快，怎么会有神机营督军以上才可以使用的手铳啊？

杨程万回大人，这是之前今夏办案时特许的赏赐，已经报备神机营

陆绎是吗

杨程万（点头）是

陆绎但是（摆弄了一下手铳，举起正对袁今夏），我仍有一个疑问

杨程万（一惊）

陆绾绾（将今夏拉过挡在身后）

陆绎（笑，挪开，向一侧石头开火）

杨程万陆大人，这...

陆绎杨捕头不必惊慌，试试而已

杨程万（点头）是

陆绎我的疑问是，神机营的手铳还停留在永乐十二年制，最短的也接近十寸，这把手铳还不足七寸，这是怎么回事

陆绾绾（拍拍仍愣住的今夏）

袁今夏（回神）回大人，这是我自己设计，再托人打造的

陆绎自己设计的？难怪威力一般

陆绎曹昆的尸体呢

杨程万在屋内

陆绎（掀开布看了看尸体）你们确定这具尸体是曹昆的

陆绾绾（当然不可能是，毕竟...）

袁今夏方才我检验过尸体，发现有曹昆身上遗留的特征，曹夫人也确认过

陆绾绾（反应不及，只能拉住）

陆绎（意味不明地笑笑）陆大夫的意见呢

陆绾绾（一愣，安抚地看了一眼今夏，又看了一眼陆绎，上前直接动手）

陆绎（只盯着绾绾看，动作行云流水，手法得当，会自然避免破坏尸身，工具看起来像是针对勘验改良过的。视线不自觉地移到脸上，确实像情报里说的，是个难得的美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清亮纯澈，就是这性格...咳，想哪儿去了，默默唾弃了下自己，移开视线）

陆绾绾（感觉到落在身上灼人的视线移开，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陆绾绾今夏，你从尸体胸口处取出的刃器在哪儿？

袁今夏（一愣，取来箭头递过去）

陆绾绾曹大人的伤口应该不是近两年的新伤吧？

袁今夏是十年前的

陆绾绾（直直看向陆绎）这具尸体确实不是曹昆

陆绎（笑）

袁今夏（愣住，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陆绾绾第一点，从取出的箭头材质可以看出是近两年的新铁，而且，尸身上箭头的伤口也是新伤

陆绾绾第二点，曹大人再怎么样也是这皇城脚下的官，谈不上细皮嫩肉，但好歹也该是保养得过得去。而这具尸体虽然大体上已经烧毁，但是可以从烧焦部分的质感及细微残余的完好部分中推断，这绝对是一个多年风吹日晒为生活奔忙操劳的底层人。

陆绾绾这一点，可以查查近期曹府有没有失踪或者离开的杂工，也有可能是以曹府为中心方圆二三里范围失踪的乞丐。

陆绾绾第三点，这具尸体，口鼻无灰，没有挣扎痕迹，是死后才遭焚尸，既然凶手要杀了曹昆，人死了便可，除非有什么恶趣味，所以焚尸这种行为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掩饰什么，比如，掩饰身份

陆绾绾第四点，最重要的一点，其实陆大人你，在进入曹府之前，应该就已经差不多肯定这死去的人并非曹大人了吧（瞪）

陆绎（笑，有些讶然）说说看

陆绾绾（继续瞪）真的能说？

陆绎（点头）

陆绾绾陆大人，你确实重视这件案子，但大人你从一开始注意的重点就不在这具尸体身上。这只能说明，这件案子背后牵扯的事情才更为重要，而曹昆，是顺藤摸瓜的关键人物，如果他真的死了，您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悠闲（白眼）

陆绎（心下一惊，这个陆大夫真的只是个简单的大夫吗？从一点蛛丝马迹就已经差不多把整件事情摸了个大概...）

陆绎（看向杨程万）陆大夫的猜测不错，曹昆牵涉了一桩通敌谋逆案，所以此案，由北镇抚司接管了

杨程万这...陆大人，三法司已下了通文立案，您如此独揽，怕是有些不妥吧

岑福杨捕头，六扇门人力拮据，资源有限，连弱质女流都不放过，若是硬要顶下此等大案，怕才是不妥吧

陆绾绾（不屑白眼）

袁今夏（白眼）咦，好臭啊！兄弟，我看你一副人模狗样的，怎么口气这么臭啊

岑福（瞪）你

杨程万夏儿

陆绾绾（掏出一包药粉递出来）可以保持口气清新的

岑福（生气地要上前）

陆绎（手势一挡）岑福

陆绎（对杨程万）这三法司文书，我暂时先收下，此事，我自然会向皇上言明的

杨程万（点头）既然如此，那就依您所言

陆绎那我就先告辞了

杨程万陆大人慢走

陆绾绾等一下

陆绎（停住，转身）

陆绾绾（笑）大人，您可以走，但在此之前您看您是不是把今夏的钢弹和手铳还回来

陆绎她刚刚拿手铳对着我，这事儿我还没忘呢

陆绾绾（上前）可您刚刚也吓着她了，这应该算是扯平了吧

陆绎可这并不代表我就原谅她了，还有陆大夫你的那根银针，也吓着我了

陆绾绾（无语，白眼）可那毕竟是姑娘家的私物，您这么收走，不太方便吧

陆绾绾至于我吓着您的，（强笑）咱们私了

陆绎（递回钢弹和手铳）那就私了，从现在开始，到案件结束，陆大夫您归我调遣

陆绾绾我的青...

陆绎今年年初，陆大夫整整一个月没有出现，青玉堂仍然客似云来，无有败例，陆大夫管理有方，身边也人才辈出啊

陆绾绾（噎住）

陆绾绾（咬牙）成交

陆绎（笑）

陆绾绾（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