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扫了一眼儿子。
“干吗那么说玟峪,她才多大呀,你在她这个年纪,还不如人家懂事呢,你忘了?”
至此,刘兰芝才有点母亲的样子,教训起刘康乐是头头是道、滔滔不绝。要不然,付灵珠真的觉得这位夫人是哪位美丽的群演小姐姐来客串的。
“跟个皮猴儿似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写作业……嘶,是什么来着……嘶……”
付灵珠很配合地说:“不写作业,母慈子孝;要写作业,鸡飞狗跳。”
“俺亲闺女嘞,欸,要是我也有个闺女,我说不定能活得长一点,女儿对母亲贴心,嫁人的话咱就找个入赘的,反正不差钱。不像这小子,迟早被他气死!”
玟峪也收敛了不少,安静地站在那里,有几分被罚站的初中生的样子了。
付灵珠忽不由自主地说:“在我家乡那边,玟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其实要忙的功课是很多的,有时候常常很晚了宿舍还灯火通明,在学习。”
她想起了记忆里的那段青春年华,香樟树永远那样苍翠繁盛,少年们永远在奔赴未来的路上。转眼间,她都工作好几年了。
时光残忍啊。
“不过也有结婚的,有的姑娘啊,一年抱俩,她儿子满月了我才知道,哟,都有孩子了。总之婚姻自由,念书的念书,抱娃的抱娃,不后悔就好。”
想那高中毕业,才一年的光景,付灵珠就在朋友圈里刷到了一老同学的亲子合照。
小孩儿眼睛大大的,像深秋的紫葡萄。她从不去评判别人的人生,有的女孩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有的人愿意坐在宝马车里哭。
成年人了,都该为自己的选择埋单。
也没啥,就是有点喟叹。一好好的姑娘,怎么说睡了就睡了,婚礼也没走个过场,孩子就出世了。
“夫人,其实您若点头的话,玟峪小姐立马就可以进门,天天都能待在您身边,伺候刘少爷和您。”
刘康乐和谢玟峪两人听了这话,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态度,简直堪称冰火两重天。
刘康乐气得大嘴唇子都要咬破了,要不是刚刚被他娘教训了一顿,才不会这么憋着,估计硬生生地能憋出病。
而另一边,玟峪小姐,羞答答的玫瑰轻悄悄地开,很有要做新嫁娘的样子了,温婉娴静的样子差点让付灵珠以为这姑娘本来就如此。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戏精附体?!好神奇的样子,看来要在穿越回去之前找玟峪讨教一下,以后请病假的时候用得上。
要不然老板总觉得苍白脸是化妆化出来的,估计是自己演技太拙劣。
刘兰芝虽是个旧时代的女性,但还是很识大体明大义的,她听了付灵珠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然后拍拍付灵珠的肩膀说:“你是一位思想很前卫的小姐,不过我喜欢你的新思想。你的家乡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有空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的。”
接着,刘夫人又向着谢玟峪,郑重其事道:
“玟峪啊,我一直是把你既当闺女又当儿媳妇看待的,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虽然有时有些小任性,但是女孩子嘛哪有没点小脾气的,这也正是你的可爱之处。”
玟峪连连点头,柔顺的头发和低眉的姿态显得这姑娘愈发乖巧懂事了。
“但是——”刘兰芝的话锋一转。
见祠堂里甚是吵闹,人多眼杂的,刘母遂屏退丫鬟婆子们,只留下儿子和未来儿媳。
付灵珠见他们有话要聊,估计不是三五句能说得完的,自己是个外人,不好在这时候叨扰,说不定还会说到家事,有什么秘密。
这个……所谓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好奇害死猫,丢了性命就得不偿失了。
付灵珠正欲要走,忽然被叫住。
“付小姐等等,有些事,我还想听听你的见解。”说此话的人,正是刘母。
付灵珠收回那只要跑路的腿,露出一个憨憨的笑来。
“不敢不敢,您是长辈,应该以您的想法为主才是。”
“听着,玟峪,我从不否认你是刘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我儿刘康乐唯一的妻子,但是坐着多高的位子,就要担得起多大的责任,你明白吗?”
谢玟峪看着有点小迷糊,似懂非懂的样子,但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刘母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夫妻同心,才能其利断金,我知道你们这段感情里,康乐是不满我这个做娘的干涉的,我也明白你喜欢他更多些……”
“可我总要在我还清楚明白的时候,把我儿子的婚事安排妥当,我也能早些时候含饴弄孙,家族生意、人情纷扰我也不想管了……”
“我儿,你可明白?”
说到这里,刘兰芝眼角划落了一行清泪。
付灵珠在心里也微微叹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普天之下,谁不是这样呢?
虽然是被这亲情画面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但是付灵珠还是感觉有点尴尬,那人家和儿子儿媳交心,她搁这儿凑啥热闹呢。
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多余的。可偏偏一时还想不出,应该找个什么借口溜走才好。
“付小姐啊。”
正在烦恼之际,付灵珠听到刘兰芝喊她。
“嗯?您有什么吩咐?”
“老身确有一个请求,希望付小姐能帮我。”见付灵珠还杵着,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刘兰芝差点打算弯腰鞠躬。
“别别别,夫人您这是干嘛,我是小辈,您这样,我是要折寿的呀!况且我恐要在您府上多叨扰一阵子了,因为我暂时回不了家。不过您别担心,我不会吃白饭的,平时我可以出去唱唱评弹、写写话本子之类的。当然要是有什么家务活,我也可以帮忙做。”
“呐,现在我就有个事,要麻烦你,你不要推辞才好。”刘母十分自然地拉过付灵珠的手,亲亲热热的像对小姐妹。
“我一直想给玟峪找个老师,不单单教书本的,还有生活上的,还有……房里的……我这么说,付小姐能懂吗?”
付灵珠皮糙肉厚的,听了这也没有脸红。毕竟成天在一群不怀好意的男游客中,已经可以周旋良久、应付自如。
荤段子、挑逗什么的,真的算不了什么,尽管这不能否认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事实。
“能懂,这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