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涵“后来,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夏秋涵叹了口气,接着说:
夏秋涵“这就是……所有的真相了……”
所有的真相。
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悲哀。两个人最后在一起,但是其中牺牲了多少人,又让无辜的生命承担这一切。
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妈妈对自己的冷漠,大概王一博儿时也是一样的感受吧。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必须牺牲别人的感情,那这样的相爱又有什么意义呢。
祁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垂眸,然后继续收拾起行李。
祁允“真相也好,我还是会搬出去住,我想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
夏秋涵也知拦不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夏秋涵“这是当初你爸想留着你上大学的,里面有十万,你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密码是你的生日。”
祁允没有接过,也没有说话。
俩母女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后夏秋涵将银行卡放在了书桌上,离开了房间。
祁允深深地隐忍着什么,深呼一口气,咬紧牙关,无奈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掉落下来,她没有出声,直到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她才轻轻拭去泪痕。
拿起曾经的全家福,三个人的合照,现在看起来笑得真是好讽刺。
纵使知道那是真相,可是她还是不肯接受,纵使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何等坚强,但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哭泣。
整理好行李和心情,拖着行李箱,祁允一步一步下楼,然后站在门口,打开大门,她长舒一口气,然后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阳台上,夏秋涵看着女儿的背影,神色渐渐黯淡。
祁允拖着行李走了好久,漫无目的地不知该归向何处,不知不觉这条地不知该归向何处,不知不觉这条路竟是通往王一博家的方向。
他现在在哪儿?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祁允如今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这种讲不明道不清的关系……
明天是星期一,又该上学了。可是祁允现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她拿起手机,翻出叶清时的电话……
沉默许久,她还是关上了手机。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清时他们家了。
祁允拖着行李箱继续向前走,四处张望着,在墙上看见了一张租屋启示——
刘佳怡“怎么样?虽然这房子是老了点,但是小妹妹你一个人住还是足够的!”
房东笑眯眯地说。
房子总体上其实还算可以,生活用品和部件也都还干净齐全,毕竟现在钱也要省着用,租那种很好的房子肯定是奢侈的,况且这旁边就是王一博的小区,而且这里离学校也很近。
她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
祁允“房东姐姐……那个,我今天能先住下然后明天再把房租再给您吗?”
刘佳怡“没问题啊,你就先搬进来住吧。别叫房东姐姐了,你以后就叫我佳怡姐吧。”
祁允“好,谢谢佳怡姐。”
房东是个蛮有趣的人,她领着祁允详细介绍完房子里的电器使用后,顺便还讲了讲自己这个年纪时的故事。
祁允是个称职的倾听者,房东居然还和她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然后因为工作的电话打来,于是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祁允来到卧室,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收拾了大半天还真有些饿了,中午饭也没吃,现在都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今天这一天发生了好多的事,都来不及一一细想,就必须被迫接受。
咖啡店里,几个服务员正在整理货物,一个身影走进咖啡店。
王一博“佳怡阿姨!你有空吗?”
听这声音,刘佳怡想都不想一个利 眼撇过去。
刘佳怡“你这小子啊!叫我佳怡姐!什么阿姨阿姨,我有这么老吗?”
王一博“是是是,佳怡姐一点也不老!”
王一博说着,朝休息区走去。
刘佳怡坐在他对面。
刘佳怡“怎么,大明星有空大驾光临?”
王一博无力地笑了笑,然后沉默了一会说:
王一博“我今天,和他们摊牌了。”
刘佳怡听闻,心里一惊,看他有些落寞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安慰道:
刘佳怡“摊牌就摊牌了吧,其实也和以前的生活没什么两样。”
王一博“对……但大概我这次真的做错了。”
王一博垂眸。
我……大概真的毁了她。
刘佳怡“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总得向前看。”
王一博点头,但还是失落的样子。
王一博“佳怡姐,这几年都多谢你常常帮我。”
刘佳怡“你这傻小子,我不帮你谁帮你啊,我和你妈那是十几年的朋友,我们小学就是一个班的,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刘佳怡说道:
刘佳怡“哎,你说你妈妈当初也是,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你爸!”
刘佳怡“最后落得这个结果,现在小初也走了……你妈妈的希望就只有你了！”
王一博抿唇,低眸。
刘佳怡一瞧也没继续往下说了,她转言道:
刘佳怡“告诉你,今天我那个房子还真租出去了!我早告诉你网上发布消息不靠谱,这不,我才贴一天传单,就有人找我租房子了。”
王一博“还真有人见到传单来找你啊。”
王一博无语道。
刘佳怡“那是!我告诉你,那个小妹妹大概和你一个岁数吧,挺好一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出来租房子,叫什么……祁允?对对对,就是叫祁允。”
王一博听闻,下意识地说出口。
王一博“祁允？！”
刘佳怡被他猛地一惊。
刘佳怡“激动什么啊,你认识?”
王一博“我……”
王一博想了想,还是说道:
王一博“认识……”
刘佳怡听闻,一愣一愣的。
世界就这么小,能让我遇见你,刚刚好。
尹灿“祁允,你上个星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干什么去了?”
尹灿问道。
祁允沉默了一会,还是说:
祁允“家里有点事。”
尹灿“哦,上个星期还月考了,我们一个个被老班骂的那叫一个惨!”
尹灿抱怨道。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都回到位置上等着老师。
班主任“这道题!有哪位同学会的?”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提问道。
环视片刻,老师说——
班主任“祁允!你来回答!”
被点到名,祁允一惊,无措地站起来:
祁允“老师您说的什么?”
前排几个同学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祁允周围的同学都在小声提醒着她。
班主任“行了,我看你请了一个星期假,魂都请没了!坐下好好听课!”
祁允“是……”
这个星期该十班至十九班的同学上晚自习。
晚自习时间并没有老师教课,只是自己做作业和复习预习的时间,但会有老师来巡视。
祁允今天并没有怎么听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思想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拿到上个星期的月考卷子,祁允只有边翻书边问同学,才勉强做完了。
晚自习放学时间是九点半。
天已经黑沉,祁允收拾好书包,从教室后门离开了。
沿着墙边走,行道树挡住了自己的影子,只有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响动,一个人走夜路还是会有点害怕,以前回别墅的那条路都会有路灯的照亮。
祁允小声地哼着歌,壮着胆子向前走。
祁允“过去让它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白云缠绕着蓝天……”
路走到拐角处,该过马路,祁允转身,朦胧的灯光中看见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
路的对面,那个人恰好也抬起头。
四目相对。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路。
王一博明知,却还是努力找了话题。
王一博“怎么走这边?”
祁允“我……搬出来住了。”
祁允回答。
王一博沉默一会儿,他说:
王一博“我……那天态度不好,你……”
祁允“我已经知道全部的事了。”
祁允打断他,然后微笑着说:
祁允“真相也好,那都是他们上辈人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了。”
王一博没再说话,他深知,如果她真的都放下,那也不会宁愿租房子也要搬出来住。
她还是在意的……
只是深深埋在心底,不愿去提起,那成为了她心头无法抚平的伤痕。
王一博只是想为安祈求个公平,从未想伤害任何人。但他偏偏就这样伤害了她。
短短的交流,两人又陷入无尽的沉默。
月光晃晃照着两人的身影,默默无言相伴而行。
走到小区的大门,两人相视。
祁允无力,却还是扬了扬嘴角。
祁允“再见……”
然后转身。
王一博“再见。”
声音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一博就这么在大门口站着,直到她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直到从远远地角落,看见她的房间的灯光亮起,王一博才安心地走回家。
祁允,我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
回到房间,祁允呈大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回想刚刚的画面,祁允有些不经意地扬起嘴角。
放在柜子里的那本物理书,曾经一道题都看不怎么懂,现在做起却不费吹灰之力。
我们就这样改变着,无声无息。
祁允从床上蹭起来,在抽屉里翻出信封和信纸。
致王一博的第五十四封信:
王一博,最近我家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多到我需要逃避才能解决问题……大概这就是成长,来不及看清就得被迫接受。
这次只写了半篇信纸,祁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草草结束后,署上名——匿名。
自从给王一博写信,每一封信的落款总是匿名。一开始,是因为希望能让他感兴趣些;而现在,是希望他不要知道是自己。地址依旧填上以前家里的地址。
连续三天,在同一个路口,遇见同一个人没有约定,也许那就叫恰巧。后来有些习惯性地期待,可以遇见他。
今天星期四,晚自习放学后,祁允依旧走到那个路口,等了一会儿,却还没见到来人。
瞧了瞧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五十二了。
前几天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回家的路上,祁允抿唇疑惑地望向街道,黑漆漆的树阴底下,没看见任何人……
祁允突然想到,他似乎今天要去外地参加什么活动来着,学校的学生会那边都请了假。
一瞬间的失落,祁允垂眸,笑得有些无奈,转身独自离开。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本就是小路,没什么人。
越走近,路人倒是越少。
祁允走着走着,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就好像背后有人跟着一般。
大概是这小路幽静得太诡异,心里总有些害怕才会这么觉得吧。祁允如此安慰着自己。
倏然,一阵跑步声从身后传来,祁允还来不及回头看个究竟,就已经霎时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来人,却无力什么也不能瞥见。
想大声求救,可怜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嘴被牢牢捂住,救命声只能变成微弱的唔唔声。
就这样祁允被强行拖到了一旁隐蔽的小路巷口中。
光线很暗,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对方似乎是两个不学无术的小毛头,在社会混杂,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小混混一个捂住祁允的嘴,另一个拿出口袋里的刀子,威胁道:
小混混“告诉你,别乱讲话,不然老子的刀子可不长眼!听见了吗!”
说完,拿着刀子的男生向他的同伙使了使眼色,同伙将祁允放开。
祁允愣愣地看着对方,并不知道是为何目的,眼神恐惧防备。
小混混“你最近和王一博走得很近啊,告诉你,离王一博远点!那是我们大姐喜欢的人,听清楚了吗!”
小混混“这次就是来警告你,以后再跟他来往,就让你知道知道下场!”
小混混“敢报警或者告诉任何人的话,老子的刀子可不长眼!”
小混混“听明白了吗？！”
祁允已经愣在那里,忘记了反应。
小混混“问你话!听明白了吗？！”
男生突然声音发狠。
祁允一惊,向后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声音明显都已经失真。
祁允“明……白。”
小混混“那就好,别让我们再找到你第二次!”
拿刀的男生冲着另一个男生说:
小混混“我们走!”
两个人看也不看祁允一眼,就这样走出巷口。
祁允惊魂未定地站起来,骨头好像软掉一样,一时间竟有些站不稳。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警!祁允挪到巷口边,看着那两个人毫无顾念地走得有段距离了,明明可以再等等,但她的不安感抨击着内心,再也来不及等,用力朝着大路跑去。
小混混“哥!那个女的怎么跑反方向啊?”
小混混“快追!她一定是想报警!”
祁允听见身后远远地跑步声,她咬紧牙关,但腿却变得越来越软,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跑出去!但自己的体力怎么比得过呢?跑了一段路已经有些气喘,祁允盲目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她突然发现了有人家摆在外面用几个簸箕装着晒干的辣椒籽。
已经顾不得三七二之一,祁允跑去拿起那几个簸箕,拼尽全身力气朝着已经不远处的两个人影扔去。
小混混“我靠,什么东西,哎呀,好辣啊！”
小混混“呸!闭嘴!那女的在那儿呢!快追!”
甩了他们一段长距离,但还是被他们看到了自己拐角时逃跑的身影。
路上没有行人,祁允几乎急得就快哭出来的时候,一个力道倏然拉住她的手,向着一旁的居民楼上带去。
祁允“唔!”
祁允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被身后的人抓着自己的手捂住了嘴。
被硬拽到了居民楼的三楼,身后的人才在耳边轻轻说——
王一博“别出声,是我。”
比以往都要低沉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
祁允来不及想,就听见外面又响起那两个小混混的声音。
小混混“怎么办,那女的跑不见了!”
小混混“逃得可真快!到处找找!”
两个小混混在底下各种翻找踢打东西,祁允的心已经悬到了半空。
身后,王一博还未放开祁允,半抱着的姿势,两人也只是一心注视着楼下的情况。大概是因为挨得太近,祁允几乎可以感受得到王一博也同样紧张的心跳。
等了好久好久,两个小混混大概是觉得也没什么收获,也就罢休,从来的方向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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