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2年2月:春风行动（一）

“不会有人做俘虏的，因为战线只会不断推进，相信战友。”十几个传令兵骑着马沿着进攻阵地高声喊着，鹿族军队正在最后一次清点物资，“为什么不让我们的部队进攻？”鹿穆团的士兵们都把刺刀别在腰带上，每个人携带了四枚炸弹，25到30岁的人在那场浩劫中失去了恋人，同伴。19到25岁的人无能为力地目睹母亲姐妹受尽侮辱而死，他们的手已经把钢枪捂热，复仇的怒火随时会从枪口中喷出，钢刀已经被磨得无比锋利，“不留活口！！！”一名独眼士兵手青筋暴起把枪举了起来，他的眼睛是为了保护姐姐不被欺辱时被打伤，他被殴打得昏死过去，醒过来时面对的是血迹斑斑的遗体，鹿穆兵分为“屠杀时亲人在鹿穆，自己在鹿穆。”，他们汇聚成第一兵团的主要力量，而其中血债最重的一群人都聚集在赫贞的团里，“必须打完一半子弹才能上刺刀，不要复仇心切，我要你们都活着看到尼鲁的死！”赫贞再次强调纪律，士兵们已经装填了子弹，把枪端了起来，“陛下特令你团做预备队，随时做好准备冲破敌人的防线！”“遵命！”“还有，陛下特许，你团不必交俘虏，但是不可以杀害俘虏。”

“所有人，不要给他们投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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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良在观察窗看到阵地正在被鹿族军队的重炮轰击着，士兵们躲在避炮所里，山上自己的指挥所也感受到的震动，“这里隐蔽性不错，总不会在一开战就被敌人打掉。”纳杰对着沙盘说道，“多美啊。”纳杰出神地俯视着身后的虎威城，那座城市里的人应该还没起床吧，隆隆的炮声会吵醒他们吗？纳德从交通壕满身是泥地跑进指挥所，把物资报备交给赫良，“像鹿族人这种规模的炮击，如果持续四小时至少用掉我们所有火药的二分之一……他们已经打了一个小时了！”“彭！”的一声巨响传来，赫良看到阵地上升起一阵烟雾，鹿族人的爆破弹让一个炮位殉爆了，里面的士兵无一生还，“快让他们把炮保护起来……”

“有什么用啊这些东西。”一个虎族士兵拖着受伤的战友匍匐着，看着木桩射击台被鹿族的实心炮弹打穿，鹿族军队动用了80门重炮参与进攻，持续射击将近2个小时后逐渐变缓，虎族军队这时才回到之前的位置上准备抵御鹿族步兵，结果他们刚回到位置上鹿族的炮弹又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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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救助过的士兵按规定只能在战争结束后才能回去。”纳雅一遍让军官签字一边让人把伤员抬进去，纳绯看到这些受伤的虎族士兵，她感觉到鹿族的军队马上就能打到这里了，回想自己在鹿穆和一群女孩被关起来卖到虎族偏远农村，她在数年前已经放弃了鹿族同胞救自己出去的幻想了，可是如今，他们就在那堵城墙的外面，随时都能进来，“恶有恶报。”她嘴里默念着，与此同时囡囡正满手是血地抱着一些药面去给纳雅帮忙，吵闹声把糖糖和豆豆吵醒，两个孩子都哭了起来，芹芹把他们紧紧抱在怀里安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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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磊痛心地看着阵地被炮弹覆盖，但是自己却只能克制自己等待命令，他只好努力回忆着前几天晚上自己躺在床上两只手把豆豆高高地举起来，他两只肉乎乎的小脚踩在自己满是胸毛的胸口上，糖糖也在芹芹怀里惬意地抓着妈妈的头发。萨磊按着佩刀，看着阵地，脑子里想着如何用骑兵在这片土地上给鹿族人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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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鲁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他像是被人摁在座位上，麻木地看着一些画片，从自己率部收复虎威城，一直到十周年阅兵，他知道自己应该要付出代价，只是没有想到代价会来的这么快，小鹿族王为什么在短短几年内……为什么……如果更早地看到虎族军队的弊端是不是……尼鲁的潜意识发觉到自己此时就像一个懦夫一样做了恶事担心报应，但是他的身体就像是被锁住一样，杯子里的热茶已经凉透了，他甚至开始后悔没有和尼世铮一起去蓬谷镇……“这是我吗？”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实，他甚至失去了自杀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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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让他们顶上去，鹿族军队要上来了。这是真的要来了。”虎族军队努力克服炮击的恐惧，来到阵地上，看到了鹿族的几个方阵已经近在咫尺，就在此时，鹿族的爆破弹又落了下来，“他们真的疯了，难不成连自己人也炸！”虎族炮手开炮后发现比起鹿族的炮，自己的炮更像是一个玩具，他亲眼看到一名鹿族士兵被打伤腿后，自己滚到一边，身后的人立刻填补上去，“准备开枪。”，使用缴获武器的临时集中在一起的枪手对着比较密集的鹿族阵线开火了，打倒了几个鹿族士兵，可是鹿族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所有人都在以为他们不会停下来时，他们停了下来，“准备，瞄准……”军官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虎族士兵看着这些不怕死的鹿族人，像是等待审判的人一样，呆呆地看着他们。“射击！”，霎时间，鹿族军队升起一阵阵烟雾，配合着炮击，虎族阵地被弹雨覆盖，鹿族士兵胸口的纽扣反射着太阳光，“他们是天罚！”一个虎族士兵捂着胸口绝望地喊着……

“都是报应，谁让鹿穆杀了那么多人，报应。”绝望的虎族士兵相继倒在弹雨中……

赫良发觉到可怕的事情，自己的主力正在被鹿族人单方面碾压，赫良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个月鹿族军队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鹿族的炮为什么取得如此大的突破，之前针对鹿族快炮射程的战术训练几乎全部付诸东流……但他仍然在试图摸清鹿族人的战术，“太奇怪了。”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鹿族人这种无畏的冲锋是为了掩护……“不是为了掩护，这是他们的战术，利用强大的纪律性弥补火器的精准度问题。”“可是，为什么……”“因为仇恨，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能够驱使他们这样做。”纳杰无力地看着第一道防线被鹿族人占领，“我们的炮一点作用都没起到。”炮兵军官的衣服被弹片划烂，胸口渗着血，倚靠着土墙对赫良说，“我对不起大家。”他又补充道，“你快去包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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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转移阵地。”鹿族炮兵拉着驮马，把炮从坑里小心翼翼地退出来，“出乎意料。”萨勋惊讶地发现仅仅半个小时鹿族军队就攻上了第一线，“可是，如果在我们从第一线到第二线的这个区间敌人的骑兵突然出现会怎么样？”塔毅指了指远方的空地，“我们的阵型足以抵御骑兵，血坡的失误绝不会出现第二次，至少在这里不会……陛下，你还没吃早饭吧。”“士兵们也没吃多少，我等他们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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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我们上吧。”“不行，必须等命令。”纳斌仿佛看到一名倒下的步兵就是纳德，他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纳斌捏缰绳的手出了不少汗，阵线正在一步步瓦解，有的士兵拼命逃跑，然而没迈出几步就被鹿族的子弹击中，虎族临时组建的火枪阵地已经被摧毁，大炮被炸碎基座倒在一边，鹿族人规整的阵型持续射出雨点一般的子弹收割着混乱中虎族士兵的生命，虎族的预备队忍着战友牺牲的悲痛，潜伏着等待鹿族军队靠近，可是当他们刚组成小分队突击时赫贞已经率部来到鹿族其他军队的侧翼，挡在二者之间，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举着盾牌冲向鹿族军队，“报仇的时候到了，射击！”……

最后一名预备队的虎族兵倒在了愤怒的鹿穆士兵枪口下，至此虎威城南门阵地全部被占领，赫良指挥部所在的小山头暴露在第一线，“一个上午连敌人半个团都没有消灭掉……为什么……”赫良痛心地看着鹿族旗手把军旗固定在阵地上……

纳德几乎被土埋了起来，他记忆里最后一幕是战友把自己推开，然后眼前全黑了，他努力把面前的土扒拉开，那个战友已经倒在一边，手僵直地指着一边，他吸了一口气，被沙尘呛到，咳嗽了起来，他的咳嗽声吸引来了一个鹿族士兵，那个鹿族士兵看到纳德，把枪口对准了他，纳德没来得及想任何事，咬紧牙关闭着眼睛，但是那个人又没有开枪，他隐隐约约听到那个人在喊人来帮忙，随后赶来的两个人把土拨开，把纳德从里面拽出来，纳德下半身已经麻木了，刚扶起来就趔趄冲向前，吓了刚才那个人一跳，结果他摔倒在地，鼻子酸了一下似乎要出血，他听到了三个人嘲笑的声音，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那三个人没再管他，而是开始整理周围散落的武器，纳德像是鬼压床一般，用力翻身，勉强翻了过去，呼吸到了新鲜空气，随后又被鹿族士兵发现，把他推到担架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