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2年1月，杂记

纳雅踏上了返回虎威城的路，这一次送她回来的是鹿族第三兵团的一支部队，“纳雅小姐，您看您是现在去虎威城还是等攻克虎威城之后。”“我还是先回去吧，病人等不及的。”“别担心，很快的。”骑马的军官一只手扶着马车的栏杆说道，他帽子上白色的帽缨垂在他帅气的脸边，刻着鹿角图案的铜扣闪闪发光，胸前的两排布扣整整齐齐，军装松紧合适展现出他魁梧的身材，马甲上无国界医生的图案让他有点懊恼，代表他即使见到了虎族军队也不能攻击。这些鹿族南方的士兵第一次来到虎族都十分兴奋，走着散步哼着歌。

“你没看着是无国界医生组织的标吗。”纳菈把赫玫抬起来的头按了下去，“咱们回去告诉他们别埋伏了，放人过去。”纳菈和赫玫从埋伏点滚了下去，“咔嚓。”“嘘。”大雪吸收了赫玫压断树枝的声音，两个人相拥着等待队伍走过去。“前面的村子是狼族人占领的。我们去歇歇。”

队伍走进村子，翻译让人找来了村长表明了来意，“我们是鹿族人，我们不伤害你们。我们护送帮助虎族的医生，希望能在这里休息。”军官远远地骑着马看着翻译和老人交流。纳雅在人群中看到了纳冬和纳晓东，纳菈和赫玫看到队伍在村子里，把怀里防身的武器在标记的大树底下埋好后背着准备好的柴火走进村子，“他们。”赫玫看到全副武装的鹿族兵坐在墙边下意识地拉紧纳菈，纳菈深吸口气，那些鹿族兵只是看了她们几眼并没有表示什么，有的甚至自顾自地吹笛子，军官客气地借锅烧水做饭。

纳菈看到了纳雅，虽然很想和她说话，但是看到一边和纳雅聊天的那个军官就没有走上去，她担心地看着纳冬一边揣着手一边装作听不懂鹿族话的样子和一个士兵吃力地交流。纳晓东从一边路过时被士兵叫住借火，“火药？”士兵摸了摸他袖子上残留的火药，警觉地看着他，纳晓东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准备走被他拉住胳膊，“长官，他有火药。”军官听到后按着腰间的枪跑到他那里，“翻译……”“我来吧。”纳雅赶紧跑过来，“火药怎么回事。”“我刚帮一傻子搬东西蹭的。”纳雅心一揪，给纳晓东使了使眼色，“隔天有个狼族人让我推车，弄了一袖子，完事还想打我。”纳晓东把袖子拉起来胳膊上确实有个淤青，“你放心塔毅陛下对待你们就像对待鹿族人一样，前提是只要你们反对尼鲁。”他热情地拍了拍纳晓东的胳膊。纳晓东凌乱的头发肮脏的脸和粗陋的衣服让军官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自己年纪相仿而且也曾穿着华丽的军装接受过尼鲁的检阅，“我能走了不。”“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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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长官我们是狼族人，执行桑托将军的任务。”狼族兵面对鹿族兵的枪口都把枪举过头顶，“桑托？那个怂货在你们狼族还能当将军，他在鹿族军校的时候他为了混考试都得送我烟，你们狼族真是没人了。”军官轻蔑地看着这些狼族人，军官微笑着说出这些话，几个狼族兵半信半疑，“将军说让我们把村子里的成年男性带走……”“为什么。”“说是，说是这一带有洛纳土匪，虎族人和土匪同流合污，被判定为匪区的村子都要消灭。”“我们一路什么都没遭遇，没见到你说的土匪，你们赶紧滚吧。”“是。”狼族人这才慢慢地起身离开……

“纳菈，给你的。”“我没想到你还记得啊。”纳菈兴奋地把纳雅手里的布袋拉开，里面是一支结实的锡笛，上面刻着“纳雅赠”，她深吸口气，吹了几个音符，“音色挺好的，谢谢你啊。”纳菈擦了擦吹口把笛子收了起来，“注意安全……无论如何，也不要被狼族人抓到了。”纳雅和她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第二天鹿族军官敲了敲门，告诉纳雅应该动身离开了，比起狼族人，虎族村民对鹿族军人的映像很好，“再怎么说也是被人家打败的，今天不和我们翻脸是运气好。”纳晓东一边用小刀削木签一边对纳菈说，纳菈看着队伍越走越远，便把树下的武器挖了出来，“我好担心……鹿族军队比狼族人更危险……如果他们采取怀柔政策……会不会消磨了整个虎族的战斗意志。”“如果能让普通人少受苦，我宁愿……虽然这些话比较……叛国。但是说实话，所谓尼鲁的黄金十年，这十年来虎族人的生活真的变好了吗？曾经伊穆时代涌现出的主张立宪的团体被彻底抹杀，和尼鲁打江山的军头们横行乡里，土地兼并逼的多少人……”

“纳菈，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父亲，还有赫良将军……他们绝不是那样的人。”“我无意冒犯，我相信你父亲和尼鲁陛下征战时也是为了虎族人不受欺负，可是像他一样能够坚守初心的人还有多少？你能保证再过二十年虎族不会回到伊穆王朝？”“我是个单纯的军人，我只想打败敌人，你说的这些我无法过多参与。不过我相处这么久，我相信你的判断。”“如果有一天，虎族要走鹿族甚至洛纳的道路，你会站在哪一边？”“我……我会站在……”纳晓东不知道怎么回答纳菈的问题，“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了……如果你和赫枫他们的愿意带上我……我也许会和你们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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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合中镇的居民被震动感惊醒，大家纷纷有出门问邻居的情况，军队让居民不必担心，让他们都回到家里，此时的南门正在遭受鹿族军队30门重炮的攻击，“不行，我们的投石机打不到……”士兵绝望地看着石弹在鹿族人的阵地前无力地落下，一枚鹿族炮弹打歪了，反而击中了城墙上的瞭望塔，最后一名士兵跑出来时塔楼垮塌了，惊魂未定鹿族的臼炮弹落在城墙上，砸伤了几名士兵，厚重的城门没有顶住火炮的射击，被砸开了一个大洞，在火炮的掩护下，鹿族军队的战车徐徐前进，木板挡住了箭矢的同时，速射炮乘机射击，虎族守军退守到被清空的街巷里，鹿族人也化整为零组成小队进城。

“杀！”虎族指挥官一声令下，士兵从巷子里冲出来，迎面而来的是一排枪弹，随后鹿族刀牌手与其短兵相接，虎族人很快落下风，虎族援军被其他方向的鹿族军队牵制住无法及时增援，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南门失手，鹿族人并没有走进居民区，而是沿着城墙里外夹击虎族军队，在枪炮的覆盖下，虎族军队每一次决死冲锋都被打败……

防卫长官被流弹打伤，为了不被俘虏自刎，副镇长留了下来让居民不要跑到街道外，“这是镇长府。”鹿族士兵跑到尼正中的家门前把鹿族旗帜挂上，合中镇陷落……

萨勋告诉副镇长不必惊慌，合中镇在历史上是鹿族划分给虎族的土地，如今只是收复而已，合中镇的居民只要归顺就不会被为难，与此同时，鹿族军队在街上耀武扬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兵愤怒的趔趄走过去用拐杖打了一名鹿族士兵，鹿族兵夺过他的拐杖使他摔倒在地，“畜生，当初就该杀光你们……”虎族老兵嘴里骂着各种侮辱鹿族人的话，“老人就不计较了。”“老头，还给你，好好活着，说不定能看到虎威城被我们打下来呢。”士兵把拐杖扔给他，老兵的家人默默地把他扶起来。

“十余年前尼鲁率暴徒屠戮鹿穆无辜平民，今日鹿族王塔毅特命，赦免归化虎族平民，凡反对尼鲁及其随从者皆为鹿族之友，凡支持尼鲁及其随从者与鹿穆战犯同罪……”

经过三天的搜捕后，合中镇里在鹿穆屠杀时尼鲁的队伍里服役过的伊穆时代重罪犯被鹿族士兵赶在街道上，众目睽睽之下被枪决，有的居民当场吓晕过去，“确实该死……”人群中有人嘀咕到，这些重罪犯曾经不止一次炫耀自己在鹿穆如何抢劫财物，如何欺辱鹿族的女孩，“用半瓶酒就能带走另一个虎族兵怀里的鹿族女孩。”，所以这次处决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感，但是人们仍旧心情低沉，觉得一夜之间失去了很多，鹿族军队为守城中阵亡的士兵举行了葬礼，“他们都是为了尼鲁的私欲而死的，死得壮烈但是毫无意义。”鹿族军队随后便成立了共管会，萨勋找到副镇长时，他在尼正中的办公室自缢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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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小时候姥爷就拉着她的小雪车在雪地里玩。”尼正中抱着赫萱指着的雪地说道，赫萱抱着姥爷的脖子扭着头看其他小孩玩雪，尼薇儿把手套给她戴上才让她下地玩雪，“合中的雪也这么大……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尼正中离任后的头发白了许多，尼薇儿挽住他的手，“你男人……赫……赫良，他给你写信没？”尼薇儿失落地摇了摇头，“虎威城的消息全断了，我好担心小姑她们……”“赫良是个可靠的人，不过，有些事情人力不能及啊。”“爸，你别说了……”尼薇儿把两只手揣起来，赫萱抓着一个雪球想给妈妈和姥爷看，结果跑回来时摔了一跤，雪球摔碎了，她撇着嘴就要哭，尼薇儿赶忙走过去蹲着把她扶起来拍着她身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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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的女婿就是那个在血坡和我们打得有来有回的赫良。”萨勋弄清楚情况后来到了尼正中的园子，他不知道自己走的长廊就是尼薇儿和赫良拥抱过的地方，对面的几间客房是纳雅和光头强他们歇过脚的地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