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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百炼钢指柔

咒痕

我趴在枕头上,歪着头,看他穿戴整齐,脑袋里想的却是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忍不住拉上被子盖住涨红的脸,躲起来哧哧地笑。

他有些出神地看着我,准备出门的人,却又俯身下来,掀开被子,摆正我的脸问,“今天被打得不痛吗?”

“痛阿……”看着他凑过来的脸,我有些欠抽地想去咬他的鼻子,“你给鞭我,让我抽你几下试试。”

“那被抽也那么开心?”啻吻指尖捏上我的面颊问,“让我看看,是不是抽傻了?”

“都是被你这张桃花脸吓傻了……”我忍不住又去揪他鼻子,说,“来,让侯爷摸摸……”

伸手过去还没揪过瘾,他就闪了身,一脸嫌弃道,“不玩了,怕你饿晕了,送过来的粥,记得趁热吃。”

“哦——”我长长应了一声,讪讪收回了手,

都是被你撩拨起来的,刹车系统又没你那么灵敏,真真活受罪。

“我去大牢看看郝尘,你那哥们。”他拍拍我的脸,目光深邃,,“把人家晾在大牢里,总归不妥。”

谈及郝尘,我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服,坐在床边,“是啊,可是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我和梁飞谈了这事。”啻吻负手而立,缓缓道,“对外可以宣称杀死张大夫的凶手已死于牢狱,再给郝尘易个容,换个身份,安插在守城军里面,你看行不行?”

“嗯,不能走漏了消息。”我神色忧虑,“庞潼这个人外表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背地里却心狠手辣,影卫之所以效忠,都是有亲人捏在他手里。我也很担心他对何兰不利。”

“要不要我派人去保护她?”

“这样我会放心点,顺便帮我带封信给何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了。”我思忖片刻,蹙眉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这一次他把我派到你身边,却一直没有给我委派任务,所以我也谈不上违逆,他也没理由对何兰不利。”

“嗯。”啻吻答,“我也在调查庞潼在嶂城制造瘟疫的目的。”

“估计郝尘知道得也不多,影卫只是庞潼的刀,你可以找灵阜谈谈。”我想起上次和灵阜的谈话,总觉得他知道的比表现出来的要更多。

“好,那你吃了就早点休息,明早我叫你。”说罢,便出了门。

不一会,苏伯便送了粥来,吃完睡下一夜无梦。

~~~

翌日,晨曦微露,睡得好,便是醒得早。

抬眼望去主塌已经空陷,原本应在上面睡觉的人早已洗漱完毕,在太平树下练功。

上次灵力催发的太平树长得很快,没几天便生出小树模样,一派蓬勃生机。

王府门口,苏伯牵来了火红的赤电。

我把脖子都扭酸了,也没在后面看到晨枭的半分影子。

“晨枭呢?生病了?”

苏伯只是笑,啻吻抿着唇线也不答。他翻身踏蹬骑上赤电,在抖动缰绳跑起来的同时,只是转头冲我喊了声:“跟着——跑——”

“啊——”

容不得多想,眼看赤电沿着官道冲了出去,我只得撒开腿,拼命地狂奔起来。

等到练兵场上时,我已跑得几乎快要断气,胸腔呼呼地抽着,腿伤也炸裂般疼痛。

赤吻下了马,卫兵牵了马去,周围将领带着兵士纷纷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我则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揉一揉腿部僵硬的肌肉。

“不许坐,起来!”啻吻冷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这里的兵,没有哪个不是铁打的。”

他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空气中的气氛开始微妙地凝重,无端压在所有人的心口,堵得他们不敢肆意喘息。

我靠着骨子里的傲气,硬是直立起来,强撑着身体,就这样看着啻吻,心道:来啊,看谁怕谁,难不成还比不过你的兵!

练兵场上飒飒寒风,旌旗猎猎飘扬。

“很好,极限体能训练的第一步就是跑步,今天你能带着伤坚持跟马跑来练兵场,就算过关。”

“那……明天……”听他语气不善,难度似乎有增无减。

“明天伤好了,就增加爬山项目。”

“……还要……练……什么……”我喘得厉害。

“体能。”啻吻在练兵场上重来就是副冷若冰霜的主帅样子,话语中保持着一贯的简洁明晰,“涵盖力量,速度,爆发力以及实战中的法器磨合。”

我看着啻吻,除了喘气还是喘气,此刻我根本说不出话来,生平第一次跟着马如此激烈地狂奔。

“体能训练,可以说是一个“自讨苦吃”的过程,如果你对自己要求不严,就不要期望从各种强身锻炼中有太多收获,你为此必须付出代价。”啻吻的眼帘覆上如层云般的阴霾,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我咬牙点点头,欲善其事,必利其器,里头的道理都是懂的,只是突破极限训练除了强健的身体还得有非凡的毅力,能硬生生抗下来才是根本。

跟随啻吻走过方阵队操练的中心地带,来到一隅的擂台边,两头堆放着一堆凿出把手,形状类似铜锁的石头,大概都有二十到五十斤不等,手把处被人手磨砺成了光滑透亮的色泽,不远处有两三个大块头士兵正在练习,只见他们不光用双手抡着石锁举高,而且还翻着花样,扔在空中,由对面的士兵接住。

“接下来是负重深蹲训练。”啻吻指着那堆石锁,说,“提双锁向两侧平举,深蹲。”

我照着他示意的动作试了试,还算轻松。平日里也常有练习臂力,只是之前一直练的是剑术,讲求的是柔韧协调度,力量这块倒是没有刻意练习,所以进行实战训练,腕力便是弱项,这也是被啻吻的鞭法打得没有招架之力的最根本原因。

“先三百次。”

“嗯!”

开始倒是挺轻松,但是连做三十个之后,便有些感到了双脚发酸,再坚持到四十,手臂就开始抽筋。

“呼!”我深呼吸,让紧绷的肌肉作片刻放松。

“再来!”继续逼着自己再次深蹲,可是后面越来越辛苦。

我眉头紧皱,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狠气,仍是不停坚持着,一口气坚持到了九十个,甚至感到那双腿都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

“喝——”我猛然一声低喝,腰板用力,又站了起来。

我一次次挤出身体里残存的力量,好像一块蓄满了水的海绵,不断用力挤压,榨干里面的每一滴水。不论有多痛,有多艰难,想到南怀侯,想到养父,想到娘亲,打死也不能放弃。

又是一声大喝,我再次站了起来,眼眸中燃着光,那是每一次挑战成功的兴奋,和不可遏制想要突破自己的残酷。

在一次次喝声里,腿部渐渐发热,一股股力量从肌肉里涌了出来,贯通着四肢百骸,像着了魔般燃烧着自己,就这样近乎奇迹的,一百,两百,三百,我疯狂地坚持了下来,随着最后一声大喝,我竟然完成了三百个深蹲。

虽然腿部和手臂已是虚浮地打着颤,像是随时会栽倒在地,可心中却是涌动着喷薄欲出的自豪感。

在超越极限的过程里,我体会到了一种生命的激情,对,就是这种激情的燃烧,极限的疯狂。那种感觉像是展翅入青冥的眩晕,在那一刻,我爱上了这种感觉,好像又找到了失去很久的血性。

接下来指力训练,反应灵敏训练,速度训练……无一不拼尽全身最后一口力气。

。。。。。。

傍晚,嶂山温泉中。

经历了一天的极限训练,让整个酸麻的身体泡在温泉中,我满脸的享受。

半luo出的肩趴在平坦的岩石上,我侧枕着双手闭目养神,耳边微风拂过,啻吻拿着皂荚帮我轻揉地搓着后背,泉水抚慰着痛处,爱像叮咚的清流淌进心底成蜜。

没有人说话,只有小鸟在枝桠上跳动,把投射下来的光影搅碎,暮色四合,拢着半明半暗的树冠,山壁间泄着清凉的水,滴在潮湿的苔藓上。偶尔几声寒鸦鸣,也吵不到有情人。

爱是魔咒,百炼钢都能化为绕指柔,任你盖世英雄美人关难走,用心了便是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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