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二十七章 ：消失的起始

天边骤然亮起夺目的光芒，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几乎要贯穿耳膜的巨响！

街道边上的行人纷纷抬头向远处望去，脸上的神情有惧怕也有好奇，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波风鸣人凝眸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皱了皱眉。

“会是卡卡西那边吗？”忍犬低头嗅了嗅地面，摇头道：“全是爆炸产生的气味，短时间内闻不到任何线索了。”

漩涡由也看了一旁的鸣人一眼，道：“这次的爆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以目前来看，我们还是先回出发地点集合吧，避免任务有变。”

“由也说得对。”另一只忍犬赞同道，率先迈出一步，“那现在就走吧，我们打头，你们随后跟上。”

漩涡由也眼见两只忍犬消失在眼前，原先凝重的面容倏尔放松了下来，他转头看向鸣人，问道：“鸣人前辈，是佐助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鸣人看他，没有回答，片刻却道：“你故意把它们支走了？”

“佐助现在的身份很特殊，我担心前辈和他接触的事会让村里的高层不满，更何况，前辈现在本应该被禁足在村子里。”由也目光直直地看着鸣人，褐色的眸子里带着少年独有的真挚和关怀。

“前辈的伤，已经好了吗？”由也忍不住紧皱起眉头，“即使有多么重要的任务需要去完成，也不能完全不顾及伤势。”

“别担心，我没事。”蓝眸柔和了下来，宽慰道。

由也耷拉下眼帘，抿了抿唇，“前辈似乎总是这么说。”

他苦笑一声，“止水师父说，纵然再强大的人，也会有想要依靠他人的时刻。”他猛地抬眸盯住鸣人，“前辈你呢？”

“什么时候才能歇息一下，将一切拜托给我呢？”

鸣人一震，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我还不够强大，是吗？还不能够让前辈放心地依靠，任何事都不需要去担心……”由也紧紧攥住双手，厌弃地自嘲道。

依靠？

波风鸣人的目光似乎穿过少年的身体落在某个虚空，他恍然看见那个长着和自己模样一致的孩子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周围投来的憎恶的眼神。

那时候的自己想必也是需要某个人来依靠的吧？不管是谁，哪怕挡住这些视线也好，哪怕只有一瞬间……

也许是从这时候就迫切地想要变强……

直到成为火影，那种被期待被仰望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挺直脊背面对所有失去和背叛，尽管是多么疲惫的时刻，只要生起一丝想要退缩的念头，随时都可能将村子置于险境之中。

只是，令人讽刺的是，就算是这样的自己，也没能保住村子，没能护住自己的同伴。

“我，一直在失败中存活着……”青年艰涩的声音蓦然响起，“如果能保留住什么，即使独自一个人走下去，也没什么值得遗憾。”

“而由也你，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吧，身边的同伴正不知不觉地依靠着你，不管是小樱还是其他人，他们正是因为你的强大和勇敢将你视为可靠的存在并依靠着你的保护而无畏前进。”阳光下，檐角花瓣的倒影落在鸣人的脸颊，衬得他的面容更加地温柔：“你已经是足够强大的忍者了。”

漩涡由也失神地望着那张脸，脑海中晃过无数的画面——第一次相遇，鸣人的信任以及那一次次足以驱散阴暗的笑容……

他知道并不是像鸣人说的那样，他所期待的并不是那样。

人柱力的身份让他前进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他如异类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角落，是鸣人牵起他的手将阳光恩赐在那个潮湿而灰暗的角落，让他得到了救赎。

他想要保护这样的光明，而鸣人，就是他的光明。

一直以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情绪，也一度明白鸣人对第七班每一个人近乎特殊的感情，可他知道，并不是一样的。

他看得出来，宇智波佐助对于鸣人前辈来说是特别的。

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眸就像看似平静的湖面，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其中，但依然能感受到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心绪。

喜欢，期待，但更多地是无奈和悲哀……

每一次的发现都让自己跟着这样的情绪疼痛起来，不止一次地想要追问眼前的人，可看着他刻意掩藏的模样就该知道在那之下的真相会是怎样地鲜血淋漓。

“佐助喜欢前辈，”由也抬起眸子望进鸣人的眼睛，“前辈能感觉得到吗？”他清楚地看到那双蓝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

他知道。

由也有些后悔，他看到鸣人再次敛起了所有情绪。

“就因为我身上留有佐助的气息？”鸣人这么问道。

此刻，漩涡由也知道鸣人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他踯躅片刻，动了动唇瓣，“前辈……”

突然，眼前的人陡然逼近，只见他霍然转过身挡在自己身前，沉声道：“闭眼。”

漩涡由也瞬间警醒，第一时间闭上双眸紧紧靠在鸣人身后，却是将其他感官的敏感性放到最大，以防敌人从身后发动攻击，让鸣人腹背受敌。

“是九尾人柱力…”来人看向鸣人身后的少年，他的视线略微停留便又落在鸣人身上，“这个孩子擅长应对幻术。”

漩涡由也身体一僵，这道熟悉的嗓音！

是宇智波鼬……

“我并非来捕获尾兽。”宇智波鼬看了由也一眼，这么说道。

“前辈……”由也不放心地唤了一声，在这种双方实力相较未知的局面下，他不能拖鸣人前辈的后腿。

鸣人缓声道：“放心吧。”

漩涡由也睁开眼睛看向宇智波鼬，一身黑底红云的大氅，面貌和佐助有几分相像，这个人果然是三年前出现在木叶村的宇智波鼬。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不是为了尾兽，那么，会为了什么？

漩涡由也猛然抬头看向鸣人。

“晓组织的迪达拉自爆了，看来原本是打算和佐助同归于尽。”鸣人率先道。

由也怔了怔，他感到鸣人的语气平静而和缓，并不见任何敌意。

“他没死。”鼬开口道。

“啊，我的影分身在爆炸时施展了时空间忍术，但回到标记点，佐助却未被传送出来，我猜测，是他在那一瞬间也使用了空间忍术。”鸣人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飞雷神印记依然存在。”

“你之前一直跟着他？”宇智波鼬突然问道。

“这是我们的交易内容，不是吗？”鸣人不答反问。

宇智波鼬没有反驳，似乎已经习惯了青年的说法，兀自说明来意：“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外道魔像可能存在的另一种召唤方法，这种方法甚至可以洗净原先契约缔结者的印记。”

湛蓝色的眼眸微敛，只见宇智波鼬从衣袖中拿出一道红色卷轴，递了过来，“方法在卷轴之中，我没办法打开它，但我想，你也许会有办法。”

鸣人的视线落在卷轴之上，它通身血红，外面盘附着一层层禁咒。“这道卷轴……从哪里得来的？”

宇智波鼬扫了鸣人身后的少年一眼，道：“涡之国。”

漩涡由也猛地瞪大双眸，他虽然在木叶出生，但从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来自于那个消失的国度——涡之国。

鸣人脑海里陡然想起目予直荧说的话，禁咒和封印本就是漩涡一族所擅长的术式，卷轴上的印记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于漩涡一族，只是，漩涡一族早已消失多年……由此看来，直荧所说并非空穴来风，或许涡之国的遗址依然存在。

“外道魔像的力量来源神秘，它可以吞噬融合尾兽之力便足以得见它的强大之处，驱使它的话很容易会被反噬，没有轮回眼控制之力的你更难驾驭。”宇智波鼬提醒道，他并不希望看到眼前的人会因此而丧命，毕竟这个人……

是唯一影响佐助的人……

与此同时的另一处，宇智波佐助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不禁蹙了蹙眉。

迪达拉在自爆之后，他本准备结合通灵术与逆召唤术躲开爆炸，却在结印之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眼见刺眼的光球近在咫尺，身体却在下一瞬出现在了这里。

宇智波佐助重新将视线落在这片区域，举目望去，一望无际的绿野，偶尔拂过清风，裹挟着青草的气息。

他此刻正站在一棵树的枝桠上，脚下的树似乎存在已久，树如冠盖，枝叶繁茂，树底下盘根错节，一直深入到地底，如巨塔一般屹立在此处。

“呱…呱……”

“嘶…”

佐助低头看去，竟是一只颈部带着紫色圆珠的青蛙蹲坐在石块上，对着盘身立在对面的白色小蛇发出警告。

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引起了佐助的注意，当他仔细端详时，神情顿时一怔，那只小蛇头顶竟奇异地长着一对小角。

在这片陌生寂静的旷野之中，它们的声音清晰地回荡着，颇有些聒噪。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飞出一个巨大的火球，猛地砸向地面！

黑眸倏然一敛，刚刚竟未感觉到身后的气息！他方要转身去看，就感到天地一阵剧烈摇晃，那道火球忽然在地面炸开，顿时火光四散开来！

只感到周围红光一闪，眼前的景物再次变幻。

“佐助！”

黑眸有一瞬地惊异，却是极快地敛下。

漩涡香磷等人远远瞧见佐助的身影，赶忙向这边奔来。

“真是有惊无险啊，你藏到哪里去了，我们刚刚用了卷轴上的召唤术，结果却发现你并没有使用空间忍术，”鬼灯水月看着佐助身上完全没有被烧灼的伤痕，很是诧异，“那么强烈的爆炸，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别说那么多了，你没看佐助受了伤吗？”香磷当即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那上面尽是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咬痕，“呐，佐助，快吸取我的查克拉，这样伤好得快一些。”

宇智波佐助瞥了一眼递来的手臂，香磷登时羞红了脸，“我，我那是为了团队的安全着想，才不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事呢。”

水月不给面子地嘁了一声，“如果你收起嘴边的笑意，还更有说服力些。”

青筋瞬间爬上香磷的额角，她攥了攥拳头，偷偷看了一眼佐助精致的侧脸，又露出娇羞的神情，反驳道：“你胡说什么啊，才不是那样呢。”

宇智波佐助勉强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向香磷：“香磷，我说过，你已经是小队的成员，为了治疗而伤害同伴的事不会在这里发生。”

漩涡香磷愣了一下，原地石化了。

水月看着香磷的脸色乐了，“呀，佐助是个关爱同伴的好人呢，你可真幸运啊，香磷……”

随后就是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重吾面无表情地看着每日必进行的单方面暴殴。

“先找个地方休息。”佐助话音刚落，就倒了下去。

三人顿时一惊，重吾赶忙上前将佐助背起，向小镇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