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卷 第十章：灭族

“真是可惜啊，止水那个孩子跟死去的镜一样，是宇智波一族中至始至终保护着村子的优秀忍者。”水户门炎摇头叹息道。

团藏的脸半隐在黑暗之中，若有所指地说道：“他的死并不难猜测，一向疑心颇重的宇智波一族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异类存在？也许像十年前对待卡卡西那样，他们故技重施，也打算回收止水的眼睛。”

“团藏说的不无道理，止水曾经接下了清肃宇智波一族的任务，没想到在那之后便遭到杀害。”

猿飞日斩对两人的说法不置可否，他端坐在正位，目光移向宇智波鼬，“鼬，你怎么想？”

暗色的眸子里沉沉地积聚着对亡者的悲悼，他低声回道：“火影大人，我接下止水的任务。”

“宇智波鼬，你能下定决心吗？”转寝小春直视着跪在地上的人，苍老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内响起，“宇智波一族的人一直不太安分，我们最近已收到线报，这几天他们就会向火影楼发起总攻，计划占领各个机要室。而这其中，你的父亲宇智波富岳也是主要负责人之一，你能下得了手吗？”

年轻的脸庞抬起来，他的声音毫无波动地道：“我可以做到。”宇智波鼬看向坐在正中央沉默着的三代目，“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吧。”三代目敛起眸子回道。

宇智波鼬冷静地提出要求：“我要佐助平安活着。”

“不行！”团藏冷声打断：“留下一个心性未定的宇智波，后患无穷。”

宇智波鼬不作反驳，只是看向三代目，“作为交换，我将潜入神秘人的组织窃取情报。”

猿飞日斩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道：“好，我答应你。”

“三代目！”团藏反对道。

“够了，团藏，我们这些老头子还要跟个孩子斤斤计较吗？”

“可是，三代目，这将关系村子的未来，如果以后让那孩子知道真相怎么办？他难道不会向村子复仇吗？”

宇智波鼬目光坚定地看着众高层：“我会将这个秘密永远掩藏，指引佐助和我一样保护村子。”

“孩子，我相信你。”猿飞日斩疲累地叹道：“你回去吧。”

“等等，为了万无一失，我认为需要一个暗部人员跟着他直到宇智波一族真正灭亡。”团藏闪着精光的右眼里露出算计的意味。

宇智波鼬脚步一顿，看向三代目。

“既然如此，那就让溯跟着你。”

“是，火影大人。”宇智波鼬转身退出屋子。

“三代目，溯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你让他进暗部已是违反规则，现在对他竟信任到了这种程度吗？”团藏恼怒地用木杖敲击地板。

猿飞日斩转过身看向团藏，声音前所未有地严厉：“我以火影的名义下了这个指令，连你也不能更改吧，团藏。”

团藏的脸在暗处微微扭曲，他冷冷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昏暗的洞穴里，低沉的声音笑了笑，一道身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我说过，你会来找我的。”漩涡般的面具里透出一只血色的眼睛。

宇智波鼬将卷轴扔还给他，道：“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哦？”面具人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我要你帮我杀光今晚南贺神社集会的所有宇智波族人。”

血色的眼睛微微一缩，低低地笑声从面具里传出，在狭小的洞穴里回荡，格外地诡谲。

“有意思，你居然会让我去做这样的事。”面具人冷冷地看向他，“为了什么目的，还是……只是个陷阱？”

“因为憎恨……”黑色的眸子像是燃起了黑色火焰，那里的三勾玉慢慢扩大交汇形成一个图案。

面具人有趣地看着这一幕，笑了一声，道：“你的力量值得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作为交换……”

“作为交换，我会加入你所在的组织——晓。”宇智波鼬的眼睛扫过对面那人身上黑底红云的大袍，道。

“很不错的洞察力。”面具人心情颇好地道。

“那么，交易开始……”

血红色的月在云层里露出半弯刀的形状，锋利的刀尖红得刺眼。

宇智波鼬从密林中走出来的时候，那个人正站在河边。

宇智波鼬走到他身边，看着水中微微晃动的月微微出神。

“这样的月亮并不常见，现在不看以后未必能看得到。”金发垂落下来扫过脸颊。

宇智波鼬抬头看了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月，“天气好的话，一年可以观赏十二次。”

“是吗？”金发青年摇了摇头，戴上白色的面具，走了出去。

宇智波鼬回头看了一眼那轮月，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跃落在宇智波老宅的门口。

宇智波鼬攥紧拳头，推开屋门走了进去，波风鸣人倚在门口，抬头看着远处宇智波族徽，一道深亘的裂痕从中间劈开，再也无法弥合。

“鼬，你来了。”沉肃的声音平淡地响起。

宇智波鼬咬紧牙关，跪了下去：“父亲，母亲。”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勇敢地走下去，这难道不是我所教给你的忍者守则吗？”宇智波富岳沉声道。

“老公，这时候你就别再教训鼬了，”宇智波美琴温柔怜爱地看向自己的孩子：“鼬，过来吧。”

宇智波鼬依言走了过去，美琴伸出手抚摸着鼬的头发，“一直是你父亲母亲骄傲的儿子啊，可你也只是个孩子，别给自己戴上太多的枷锁。”

“宇智波和村子的世代纠葛，就连初代目都没办法了结，又怎么能光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去承担呢？鼬，抬起头来，无论在什么时候，你的父亲母亲从未责怪过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们都是你的父亲母亲，永远会在你身后支持你。”

“母亲大人……”黑色的眸子里落下眼泪，他握着双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了，你母亲说的话虽然软弱了些，但也是你父亲想要说的。”宇智波富岳僵着脸说道，“作为宇智波的后代，我和你的母亲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不管今天是谁来到这里，结果都不会改变。”

“鼬，听着，照顾好佐助，然后做出一番成绩给我看。”宇智波富岳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好不容易才培养出这么令我自豪的孩子，你不能随便倒下。”

宇智波鼬怔然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又来了，鼬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宇智波美琴指责道。

富岳哼了几声，“我就是知道才不放心，这么大了，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要是泰和那孩子还在，一定能够督促好你……”

两人陷入沉默，宇智波止水的死一直都是宇智波鼬最大的伤痛。

“真是的，别听你父亲的，”美琴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语重心长地道：“一定要和佐助一起好好活下去，这是父亲母亲的心愿……”

“是……母亲……”宇智波鼬向他们深深磕了一个头。

宇智波富岳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越过他望向门口倚着的青年。

“鼬，你先出去。”

宇智波鼬微愣，最后还是站起身来，他看向双亲，美琴向他点了点头，他才低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波风鸣人跟着鼬身后正要离开，却被富岳叫住：“你过来。”

湛蓝色的眼眸回头看了眼离去的宇智波鼬，这才走进屋子里。

宇智波富岳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良久才道：“你是水门的什么人？”

眸光微动，波风鸣人取下面具露出一双湛蓝色如深海的眼眸，如实道：“他是我的父亲。”

宇智波富岳一愣，随即叹了口气，道：“虽然年龄上有些可疑，但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你并没有说谎。”

“你的眼睛和玖辛奈的很像，一样地清澈……”宇智波美琴怀念道。

“哼，水门还说一定能和宇智波成为亲家，结果玖辛奈却生了儿子。”

宇智波富岳至今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宇智波美琴嗔怪道：“我们不也是生了两个儿子吗？”

“那不一样，我们家比水门家怀得早，鼬看起来比这个成熟一些，佐助也比那个小的出生早。”

波风鸣人颇有些滋味难言地看着两个人。

“虽然你的出现让人匪夷所思，不过…要是那孩子还在的话，应该也是会像你一样成为让你父亲欣慰的忍者吧。”

宇智波富岳看着鸣人，半晌，低沉地说道：“对那个孩子而言，也许水门这个父亲并不合格，但不可否认，他是真正的英雄，是值得尊敬的忍者。”

波风鸣人的眼眸微敛，沉声道：“是啊。”

“既然是水门的孩子，我就可以放心把东西交付给你了，希望你等到佐助长大之后再转交给他。”

宇智波鼬直直站在外面许久，直到波风鸣人从里面走出来，他才转动身子看过来。

“不用进去了，他们不想让你为难，已经……走了。”

宇智波鼬瞳眸颤了颤，转过身，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青筋暴起，他向前走了一步，两人轻身跃上高台，看着不远处火光四起，鲜血和残骸堆满长街，入眼处皆是死亡的静寂。

“看来你找来的人已经完成了任务。”波风鸣人映着火光的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

此时，不远处，佐助背着书包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恐惧和惊惶。

鸣人看着这样的情景，眸光不自然地闪了闪，无意识地把苦无攥紧了些。

“村子里的那些人担心的没错，他未来可能会是村子的一个隐患。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话，我可以代劳，如何？”蓝眸收回自己的视线，道。

宇智波鼬睁开万花筒血轮眼，警告地看着他，大有他若是有一丁点伤害佐助的心思，就会被杀死。

他笑了一声，“你果然还是有私心啊，鼬。可以接下杀死全族的任务，却依然对朝夕相处的弟弟无法痛下杀手。”

宇智波鼬目视着佐助来的方向，向前踏出一步，鸣人伸出手拦住他。

“暗部的人快来了……”

佐助喘着粗气，一路在大街上狂奔，一路上都是宇智波族人的尸体，他们仰着面不甘地看着他，他又害怕又恐惧，没命地往家的方向跑……

父亲，母亲，哥哥……

当他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他颤抖着身体，退缩了一小步，他害怕看到接受不了的画面。

“不会的，不会的，父亲和哥哥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他这么安慰自己，挣扎着踏出进入家门的第一步。

他一路走着，一路小声地叫着：“母亲……父亲……”

“哥哥……”

直到他看到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他怔愣了许久，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滚落，重重地砸在地上。

“父亲！母亲！”佐助哭嚎着爬向自己的至亲，那两具冰冷的尸体紧紧闭着眼睛，再也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哪怕是训斥的，责骂的，统统都不会再听到了！

凄冽的哭声在宇智波老宅里响起，一声接着一声。

一道黑色的投影遮住了月亮投出的光芒，佐助一惊，抬起头来，布满泪痕的脸望向来人，“哥……哥哥！”他悲伤的眼睛里有着对哥哥的依赖和庆幸。

然而，眼前的人对他的哀痛并没有半点动容，宇智波鼬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没有安慰也没有丝毫亲人被杀的震怒和悲伤。

宇智波佐助眼看着自己的哥哥越过自己，走到死去的父母身边，他弯下腰伸出左手，动作微微一顿，才将地上染血的长刀捡起，修长的食指轻轻搭在刀柄之上。

“哥哥……你怎么了,父亲和母亲他们…?”佐助伸手指向父母的尸体,眼泪又落了下来。

“宇智波家的碑文中记载着写轮眼开后的秘密……”宇智波鼬终于开口道,他的眼睛里不含一丝温度。

“我的弟弟啊,写轮眼只有足够悲痛,足够憎恨才能开启它最大的潜力。”宇智波鼬的眼晴变幻着,瞳眸里的勾玉旋转着汇聚在一起。

“你，你在说什么?”宇智波佐助惊恐地看着这样陌生的哥哥,这一定是假的吧,这一定是骗人的,温柔亲切的哥哥怎么可能会是眼前的这个人?!

“不敢相信吗?一直活在假想的温馨之中,正是这样的惬意和温暖才会断送宇智波一族,才会让他们成为祭寞我长刀的亡魂!”

宇智波佐助的目光瞥到那人还在往下滴血的长刀,募地瞪大眼睛,“是你,是你杀了宇智波所有人!!”

宇智波鼬低低地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杀戮的快意:“确切的说,还差了一个人。”佐助怔愣地看着他,失神地喃喃着“为了得到力量,你居然杀了父亲和母亲,为了这所谓的写轮眼……你屠杀了所有人!”

怒不可遏的情绪冲击着宇智波佐助的头脑,他嘶哑地大喊着:“啊啊啊!我杀了你!”

他举起脚边的苦无近乎癫狂地冲向宇智波鼬,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下一瞬,身体被毫不留情地掼了出去。

佐助撞上墙壁后滚落了下来,跪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他的眼睛憎恶地看向男人,转瞬间黑色的眸子漫上血红的颜色,两个勾玉倒转,明晃晃地宣示着极致的恨意。

男人看着那双眼睛怔愣了一下,却见佐助再次向他冲过来,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躲避,那把苦无瞬间没入腹部,佐助松开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单手抽出苦无,溅出几滴猩红的血。冷冷的笑了一声,“只有这样的程度吗?我可怜的弟弟,这么弱小的你居然活到了最后。”

佐助看着他,脸上露出了被嘲弄的愤怒和灭族的滔天憎恶以及深·入骨髓的背叛。

“现在的你对我来说,不足以成为对手。

“如果几年后,你还能不被恐惧支配,还能记得这天的屈※辱和仇恨的话,就来找我吧。而在这期间,你就一边反复自责,反复痛恨着杀死宇智波全族的我,直到超越我的成就,直能煞面对我为止…”

话音刚落,宇智波鼬只一瞬便消失在眼前。而冰冷和哀伤却始终萦绕在宇智波老宅的上空,不曾退去。

————火影楼

“宇智波鼬杀死了全族人,已经叛逃了。”

三代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悠远,不知看向何处。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站在面前的青年,目光瞥见青年身上的血迹,微微一愣,“你受伤了?”

“不,只是沾到了些宇智波的血。”青年摇了摇头,接着道:“宇智波鼬的条件是照顾好宇智波佐助,否则…他将会把所的的火之国全部情报贩卖给其他国家。”目光转向一旁阴鸷地盯着他的志村团藏。

“既然是那孩子的要求,便照着做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