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36）

蓝忘机没有和闻早早说过，他先前也入过两次梦，体验十分不好。

第一次他撞见到闻早早和少年时期的自己在一起。

第二次他变成少年的自己，但他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只能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着一切。

明明都是自己，但他还是吃醋，所以第三次见到蓝湛自己才会态度那么差。

不知道这次又会如何。

出了门，碰到魏无羡。

魏无羡放天灯了，你怎么还在这，叫临鹤君一起过去？

蓝忘机愣了愣，看着魏无羡穿着蓝氏校服，终于想起了这是哪一次场景。

蓝忘机一起。

蓝忘机一路走着，一边思考为何总是会梦到少年事。

闻早早茫然地跟在一群人身后，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中知道了一二。这还是蓝忘机年少时的事，魏无羡他们求学结束，恰好赶上七夕，众人依照习俗一起来后山放天灯。

等到了地方，蓝忘机已经在了，一时间摸不准要不要打招呼。

倒是蓝忘机转身看了过来，只一眼，闻早早便确定了。

闻早早（有翡）含——

闻早早刚要叫人，蓝忘机却回过了身，背着的手指动了一下，像是某个暗号。

这一幕熟悉的很，似乎在某个时间里他们真的一起放过灯许过愿。

各大世家的弟子陆陆续续地到了，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魏无羡缠着蓝锦璇要一起，江厌离则和江澄在一起，时不时含羞带怯地看一眼金子轩。

只有蓝忘机孑然一身。

闻早早抱着灯笼靠过去。

闻早早（有翡）含光君，一起放灯吗？

蓝忘机盯着闻早早，同意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蓝忘机我独自惯了。

闻早早笑嘻嘻地看着他。

闻早早（有翡）那今年我陪着你，你不是独自一人了，而且。往后你都不会是独自一人了。

这一刻，蓝忘机突然意识到为何会总是梦到过去，那些发生过的不曾发生的都曾是他日日夜夜思而不得的执念。

藏书阁里他确实期待过闻早早有一天会翻窗而过，在玉兰花正盛的时节出现在他眼前，他也想过要带闻早早去看万家烟火。

没有圆满的梦境和曾经的遗憾现在都被一点点填满，抹平。

闻早早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事，但她却觉得就该这样，那些她想不起的过去，就这样好了，蓝忘机的心动在彩衣镇，那这个七夕便当是心意相通的日子好了。

天灯缓缓升上夜空，蓝忘机没有看灯，只是看着闻早早微笑的侧脸，神色柔和。

闻早早（有翡）蓝湛，我们在一起吧，一辈子。

蓝忘机微愣，随后很轻地点了下头。

蓝忘机好。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蓝忘机的眼前黑了一下，已经是换了另一个场景。

这是蓝忘机还是顾程的时候，《有翡》的最后他替谢允杀了楚天瑜，试了透骨青的最后一味药。

他难得没有形象地靠坐在树边，大概是梦的缘故，这次并没有什么痛苦。

他没有什么力气去管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衣服，疲惫地靠着树，闭着眼睛想道：闻早早此时又在哪里呢？如此三番重回过去，她真的不会想起分毫吗？

有人踏着枯叶走来，模糊的视线里，他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无声地勾了勾唇。

闻早早看到眼前一幕心跳都要停了，颤抖的嗓音声音几近失声。

闻早早（有翡）蓝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