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琼子快压制不住的愤恨。
他像在自己的地盘一样面,举起酒杯问琼子:“要来一杯吗?”
琼子按奈不住自己的怒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朝着他的脸就泼了出去!
那人躲都没躲。
或者说,他原本就没有想躲。
散发着酒气的香槟从琴酒银色的发间滴滴答答落下,他银色的头发被金色的香槟染得一缕一缕。
这个人,被泼一脸酒也不见狼狈,仿佛那上脸的酒不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而是对他的点缀一般。
对那张完美无缺的脸的一点点缀。
琴酒不说话,任由那香槟从他的发梢滑落,又从他的发梢低落到琼子家的波斯地毯上。
那副平静的表情下,竟然难掩悲伤。
琼子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她竟然看到琴酒有一丝悲伤的表情。
琼子肯定是看错了,否则就是她的脑子出现了问题。
“这里不欢迎你!”琼子说。
一杯香槟泼到他脸上,自己还是不解气,说出的话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琼子说话的时候都不禁深深呼吸几口,她真怕自己就这么背过气去。
“我尽力了。”琴酒说出琼子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他尽力了?
琼子的愤怒达到顶点,反而平静下来。
他说自己尽力了?真是可笑!
当琼子是傻子吗?!
琴酒说那个尽力了,是指爱尔兰的事情。
琼子平静的看着他,也不打断,就听他继续说“当时警J察已经将东京铁塔包围,爱尔兰跑不了的。”
琼子心中冷笑,是啊,爱尔兰是跑不了,所以才需要你开着直升机去接他啊!
琴酒是怎么做的呢?他直接把爱尔兰给射杀了!
用的还是爱尔兰任务失败不能脱身,所以为了防止他被警J察抓到,不得不处决他的借口。
琴酒是当自己脑子有毛病吗?用这种借口在自己面前糊弄爱尔兰的死?! 琼子双手环胸,静静看着琴酒的表演。
琴酒继续说:“你知道组织的规矩,我不能把他留给警方,所以我就只能把他给杀了。”
琼子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蹩脚的表演,忍不住出口讽刺:“琴,你当我是吉安蒂那种傻子吗?爱尔兰一个人跑不了,你不是去营救他的人吗?你开的是阿帕奇,难道你不能从空中带他走?!”
琼子愤怒到极致,竟然笑出来:“你不是不能带走他,而是你不愿意。阿帕奇的载员数量是不固定的,你完全可以带着爱尔兰一起走,但是你没有!”
琼子觉得这个人好笑的紧,明明是当着自己的面射杀爱尔兰的,现在又跑到自己这里来掩耳盗铃。
有现在这种可笑的遮掩举动,你当时怎么没做的完善一些呢?
当时琼子冲到爱尔兰面前,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做肉盾,挡下了琴酒的第一枪。
那来复枪子弹造成的贯穿伤,琼子的右肩现在还隐隐作痛,那里还有一道狰狞的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琼子,琴酒这个人是有多么的冷血无情。
现在,他居然说爱尔兰的事情他尽力了,尽力什么?尽力杀死他了吗!
听着琼子质问自己,为什么不从空中带走爱尔兰,琴酒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根本就没想带走爱尔兰。
所以在警J察将东京铁塔围住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爱尔兰,而不是把他带走。
他唯一意外的是跑上去给爱尔兰做肉盾的琼子。
当时琼子被自己来复枪射出的子弹贯穿的时候,琴酒男银形容自己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离出了身体,就在那一刹那。
但是,琼子越是在意爱尔兰,自己就越想杀死他。
最终自己如愿以偿。
自己用琼子的命跟爱尔兰打赌。
爱尔兰更在意琼子,所以他放开一直挡在他身前的琼子,他被自己给打死了。
琴酒是赌赢了的。
但是,结果似乎他不是胜利的那个。
琼子恨他。
非常恨非常恨。
这种恨意不同于以往的那种相互试探、立场不同带来的敌意。
而是一种浓烈的、不能抑制的纯粹杀意。
琼子恨自己。
琴酒意识到这一点,是在他终于杀掉爱尔兰之后。
琴酒本来觉得,这没什么。
恨他的人有很多很多,自己甚至都记不起他们的名字。
他本以为自己身上多琼子一道恨意没什么,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待琼子的心不同。
等到终于意识到琼子对于自己的意义与众人不同时,琼子已经彻底恨上他了。
自己杀死皮斯克的时候,琼子曾经来找自己报仇。
但是,那个时候的琼子,她所谓的报仇行为里掺杂了太多其他的目的。琴酒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时候的琼子虽然想杀死自己,但是她并不恨自己。
但是,现在显然不一样了。
自己杀死爱尔兰之后,琼子不哭不闹,面对自己的时候,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琴酒有些害怕这样的琼子。
他希望琼子能像以前一样,来试探自己、来报复自己。
但是琼子都没有。
琴酒发现,自己于琼子而言,彻底成了路边的一滩烂泥。
琼子连个厌恶的眼神都懒得施舍。
意识到这一点,琴酒居然可笑的跑来跟琼子解释。
解释说爱尔兰的事情,他尽力了。
琼子怎么可能会相信。
琼子果然没有相信,还嘲讽他这种蹩脚的借口是把自己当傻子。
琴酒失去耐心。
他觉得自己这种上赶着解释一件事情的行为很卑微,但即使是自己这样的卑微,琼子还是不屑一顾。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太卑微,眼前这个女人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琼子不知道她的处境有多糟糕。
琴酒觉得。
琼子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
因为她自己在意的,一直是在黑衣组织当中的处境。但是她忘了,对于自己而言,琴酒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人。
或许是琴酒待自己的确曾有那么一点时间的与众不同,所以琼子她忘记了,她忘记了琴酒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直到琼子被琴酒扔到床垫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其实,自己从内心深处一直是认为,琴酒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琼子苦笑,是谁给了自己这么大的自信?
自己居然以为琴酒不会伤害自己。
哈,多可笑。
亏自己还是个卧底。
琴酒快把琼子给撕碎了。
明明是个人,却对着琼子又是啃又是咬。
简直就像是要把琼子给活吃了。
琼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像是个死人。
琴酒怎么折腾,她也一声不吭,要不是还在喘气,琴酒都觉得她是不是死了。
琼子越是没有反应,琴酒就越是残忍的呃折磨。
他觉得琼子离他越来越远,远到即使是现在自己把她困在身下,他还是觉得琼子远在天边,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琴酒发了疯似的想捉住琼子。
他怕琼子真的飞远,让自己再也接触不到。
所以他只能通过这种身体上的痴缠,妄图以此来接近琼子,使她不那么遥不可及。
琼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琴酒忍不住刺激她:“我就是想杀了爱尔兰,你说的没错,我是故意的。”
果然,身下的琼子在听了这话之后有了反应。
琼子的身体一僵,像是被揪住心脏一样,瞳孔都痛的缩了起来。
琴酒再接再厉,继续残忍的撕扯琼子心中的伤口,他真是受够了琼子这么在意爱尔兰。
“你不是在意他吗?你不是可以为他挡枪替他去死吗?现在你看到了?无论你怎么努力。我都有办法杀了他!”
琼子被那个‘杀’字震的浑身一颤,无声的流出泪来。
她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
琼子直勾勾的看着琴酒那双灰绿色的眼睛。
“琴,你没有心。”
仿佛被琼子说的这几个字烫到,琴酒飞快的用手捂住琼子的嘴,像是害怕从那两瓣嘴唇当中再蹦出更让他难以接受的字眼一样。
捂住琼子的嘴,他又不敢直视琼子的眼睛。
琼子的眼睛被泪水冲刷,显得那样的清澈无暇。
那双眸像镜子一样忠实的反应出自己狰狞恐惧的神色,琴酒不敢面对。
他又用手覆盖在琼子的眼睛上。
由于左手反钳着琼子的双手,他的右手捂住琼子的眼睛,琼子的嘴巴却又空了出来。
琼子的嘴角正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明明白白的在告诉琴酒,你这个样子可真狼狈。
被琼子的笑刺痛,琴酒狠狠吻了上去。
琼子觉得自己的唇齿间瞬间充满血腥。
琼子也反咬回去。
这次根本就不是什么情人间的亲热,而是带了淬骨的阴素。
这是一场意志的博弈。
琴酒那么会摧垮别人意志的一个人,竟然在琼子的冰冷意志前败下阵去。
琴酒捂住琼子的眼,与琼子唇齿相缠。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剧烈,剧烈到仿佛双肋之下化生出了黑色的翅膀,要带着琼子,一路向着地狱坠落而去。
他的眼角居然渗出泪。 啪嗒。
一滴水落到琼子的面颊上。
琼子以为那是汗。
琴酒不敢承认那是泪。
琼子浑身一阵颤栗,琴酒与琼子的脑海双双空白。
空白过后,留在自己体内的是琴酒的热流。
琼子觉得恶心。
琴酒觉得,琼子体内有自己的东西,她似乎就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要是她能有自己的骨血,是不是就更加不会逃离自己了?
琴酒为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雀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