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
刚才琴酒打断了自己两根肋骨。
因为知道伏特加会过来搜身,所以琼子没敢穿太厚的防弹衣。她怕被伏特加摸出异常。
自己假扮明美需要穿防弹衣,还需要在腹部填充上血袋来伪装中枪之后假死。
果然防弹衣还是穿的太薄了。
夕阳的余晖晃的自己神志不清。
在那一片金红的阳光里,琼子想着刚刚离去的那个人。
琴酒还真是冷血啊。
明美那样善良的人,鲜活的一条性命,结束在他手上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杀人,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任何生命的诞生或者消亡他都不在意。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为什么这样的冷漠,这样的无情?
耳边由近及远传来警笛声。
琼子忍着疼,从地上吃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现场。
卸下伪装回到公寓,琼子躺在浴缸里。
哗哗的流水温暖着自己的身体,琼子渐渐恢复元气。
自己徒手把错位的肋骨掰正,琼子疼的直喘气。
她趴在浴缸边缘,脑海里一直闪着琴酒离开的背影。
琼子很好奇,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人,难道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动他的心吗?
琼子伸手拿过手机,理智有瞬间的失守。
回过神来时,打给琴酒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嘟——嘟——,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琴酒的声音。
应该还是很冷淡的语气才对,但是琼子竟然听出一点温暖的感觉。
大概是自己被浴缸中的水温暖了身体,也温暖了心吧。
所以居然觉得琴酒的声音温暖。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对面迟迟不传来回应,琴酒看看自己的手机屏,再次出声:“你怎么了?”
琼子觉得,琴酒今天一定心情不错,所以才会有耐心跟自己说话。
“没什么,就想给你打个电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打出去了。”
被浴缸的水泡的昏昏沉沉,琼子脑袋转都不转,跟琴酒说了实话。
“琴酒,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你有点情绪波动吗?为什么你一直杀人,却没有一点点的负罪感?”
琼子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问琴酒。
难道因为两个人有了肉体关系,自己在琴酒心中就能与众不同吗?
谁给自己的勇气?敢这样高估自己?
电话那边,琴酒很干脆的回应:“没有。”
琼子听他说没有。
那两个字似乎带着寒冰,沉沉滚到自己的心里,冻得琼子生疼。
琼子不由打了个寒战。
她本就魂不守舍,这一哆嗦,手机从手中滑脱,噗通一声掉进水里。
琼子也沉进水里,被温暖的水包裹着,竟然就那样沉沉睡过去。
琼子做了一个好梦,但是被人给吵醒了。
她在梦中听到有人远远地呼唤她:“派瑞尔——派瑞尔!”
那呼唤带着回音,飘飘荡荡的,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琼子听不清。
但是她觉得冷。
她是被谁从水里打捞了出来,那些包裹着她的温暖的水都离开了她的周身。
琼子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灰绿色的眸子。
“琴?”
被琼子清澈的眸子一照,琴酒刚才还焦急的心情瞬间像被浇了一泓清泉,瞬间冷静下来。
他放开琼子,竟然还后退好几步,像是要避嫌似的。
琼子低头看看自己。
嗯,又是什么都没有穿。
看样子刚才自己是在浴室晕倒了。
琴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
应该是他把自己从浴缸底部给捞出来的,真是应该谢谢他。
现在两个人都站在浴室里,琴酒的衣服湿哒哒的,有点狼狈。
琼子淡定的拿出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琼子发现,与琴酒坦诚相待这种事,自己已经习以为常。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浴巾围上,琼子回头问琴酒:“要喝点什么吗?”
两人走出浴室,琼子看到自家的公寓门的惨状,再看看琴酒,还是决定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下去。
琼子豪华公寓的高级实木门已经被人从外部暴力踢开,不用说,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
只是踹烂了门而已,琴酒觉得自己已经够克制了。
本来琼子给他打电话过来他就听着怪怪的,没过多久那边竟然又传来嘟嘟的盲音,再回拨的时候已经是无服务状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个女人死活管自己什么事。
但是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开车赶来的路上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在意琼子,一定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玩弄尽兴,所以他才不希望琼子出事。
一定是这样。
来到琼子家,琼子家门是从内部反锁的。
他敲几下门之后没有听到回应,立即就决定硬闯。
我们的琴老大本来是掏出了博莱塔,想几下把门锁射穿的。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用枪会给琼子招惹麻烦。
所以,在极为微妙感情的作祟下,琴酒选择了最麻烦的方式——踹门。
门被踹开,琼子在浴室。
她沉在偌大的浴缸底部,连一个气泡都不吐。
琴酒险些以为她已经死了。
他慌忙把琼子从浴缸里捞出来,像个愣头青一样,连脉搏都忘记给她测。
他什么急救措施都忘了,只是一遍一遍呼唤她的代号。
他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好在琼子没死,她醒了。
琴酒这些年都没这么狼狈过。
他现在呼吸还没有平复下来,身上还滴滴答答的落着水。
琼子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的样子,没事人似的回头问他喝什么。
“红茶。”
“哦。”
琼子泡好红茶端给琴酒,身上还是裹着那条浴巾。
她看琴酒的衣服湿哒哒的,于是提议:“要不你把身上这套衣服换下来吧,我这里有易容时用过的男装,你穿应该刚好合适。”
“嗯。”
琼子拿出衣服给琴酒换上。
这套衣服简直就像原本就是他的。
还是一身黑,只是款式稍微有点变化。
两人坐在客厅里,就像老友一样喝着茶。
落地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夜深了。
“琴,你是不是——没有心?”
或许是琴酒赶来找自己,让琼子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她居然准备和琴酒谈谈心。
她之前问自己杀人会不会愧疚,现在又说自己没有心。看来自己杀死宫野明美对她的打击很大。琴酒想。
自己杀了多杀她在乎的人了?
皮斯克,宫野明美,这些人都是。
但是琴酒不觉得自己有错。
杀人而已,是她想的太多。
“你总是有这么多的想法,”琴酒说,“那些叛徒也是因为有这么多的想法才会背叛组织。”
“那、要是有一天我也背叛组织呢?你会像杀死其他人那样杀死我吗?”
“嗯,当然。”
听琴酒平静的说会杀死自己,琼子一点失望的感觉都没有。反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是吗,这样最好了。”琼子如释重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先杀死你。”
她灿烂的笑起来。
琴酒也笑。
他是真心实意的在笑。
琼子还是第一次见这个人真心实意的笑。
不是那种带着傲慢的冷笑,而是发自真心的、跟正常人一样的笑。
可惜这个人没有心。
他不会因为杀戮太多而觉得罪孽深重,也不会因为双手占满鲜血而心生愧疚
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神,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
夜色中,月光下。
两个说着要杀死彼此的人竟然相谈甚欢的样子。
琼子去拿酒,她这里有许多藏酒。
她拿着手中的波本酒,忽然想到一个人。
琴酒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背后,轻轻从背后揽住她。
“你在想谁?嗯?”
琼子回神:“不告诉你。”
“你在想波本。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阻止我杀他。快告诉我,他有什么好?”
琼子转过身,要把酒递给他:“琴,你这是在吃醋吗?”
琴酒怎么可能吃自己的醋。
“嗯。”
“啪——!”波本酒应声而碎。
琴说自己在吃醋?吃自己的醋?!
琼子比光天化日之下见鬼还要吃惊,手上力道一松就把酒给打碎了。
琴酒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琼子就听琴酒问她:“派瑞尔,你叫什么名字?”
琼子以前听人说过,给小猫小狗取名字之后是会有感情的。
琴酒现在问自己的的名字,他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倾向?
“幸村琼子。”
说来可笑,琼子作为枡山集团现任总裁、日本红到发紫的明星企业家,琴酒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这个人,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真是一点多余的精力都不去付出啊。
话说,自己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琴,你的名字是什么?”
“黑泽阵。”
“阿泽。”琼子不假思索的给人取了一个昵称。
这种行为有点失礼。
但是琴酒好像没有在意。
反正,他在意的事情一向很少。琼子想。
琼子得寸进尺:“阿泽。”
琴酒被琼子一声声的呼唤取悦到,他勾起琼子的下巴,吻了上去。
被抱上床的时候,琼子想了想,琴酒这个人,一直爱吃肉。
······
琼子第二天腰酸背痛。
醒来的时候琴酒已经离开,被他踹坏的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
琼子看看闹钟,这时间,明美已经到美国了吧?
明美已经被FBI严密的保护起来,见效五人组的命运也已经改变,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穿越到柯南世界二十五年,琼子第一次这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