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们……是要见清姬…孟婆大人的。”我回答。克丽丝小姐站到河面上，小河立刻停止了涟漪。“我是‘死后的世界’引渡者——红理澄（克丽丝）。”克丽丝小姐——不对，是红理澄——回答道，“要见大祭司的，都由我迎接——那么这边走。”红理澄带我们顺着河流往上游逆水而行，我们跟在她身后，踏着河流往清姬小姐的住所而行。一路上，我们东张西望。

“喂，葵，”翼小声问道，“你认识那个引渡者？”

“嗯。”我点点头，“她是我儿时住在法国的邻居，名字叫克丽丝。”

“邻居？”翼疑惑不解，“那为什么又是什么引渡者？”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我也没想到克丽丝小姐会是引渡者，不过大家都觉得克丽丝小姐是个怪人，我也觉得她不像人类。”

“不像人类？”

“像恶魔。”我转头看着翼的眼睛，这么回答道。

跟着红理澄走了一段时间，河水逐渐变得细而湍急。“就快要到了。”红理澄头也不回地对我们说道。

“她小时候也这样吗？”翼又小声问我。

“外貌上变化倒是不大——克丽丝小姐的头发没有那么长。”我回答，“性格也基本上一样。不知道劳伦斯见到红理澄会怎么想。”

“我觉得她确实比初美漂亮。”翼说，“如果我是劳伦斯，绝对不会放弃她。”

“翼已经想起初美的样子了？”我问。

“你说到初美的那天就想起来了，还有我们一起玩的事，包括在树林采蘑菇。”翼回答，“甚至还有祭典。”

祭典——应该是指内心世界的那次“约会”吧？那次我们一起泛舟海上了。

“只可惜这个引渡者小姐似乎已经有了心上人呢。”翼颇为遗憾地说。

“如果你们再随便议论我，我会把你们扔进河里。”红理澄说。

“好凶啊……”翼耸了耸肩，对我吐了一下舌头。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河流源头的风景令我有些意外——与想象中的高原完全不一样的，是一片森林的景色。

我们走到岸上。翼环顾四周，不由得感慨万千：“哇——好美的景色啊。要是现在有相机，我绝对要拍好多照片！”

“在你打算拍照之前，先戴上这个。”红理澄转过身来，长长的灰色长发飘到同色的和服前，“这个是大祭司的信物，戴上才能见她。”

是一条用钻石做成的手链。红理澄将手链交给我们，我们戴上手链，她便带我们走进森林，来到一座和式小屋前。

……这里大概就是清姬小姐住的地方吧，意外是个朴素的屋子呢。红理澄停在门前，恭敬地敲了敲门，说道：“清姬大人，客人已经带来了。”

里面传来“那就请进”的动听女音，门打开后，那个活在澄树心里的漂亮的女子映入眼帘。与山神社地下的洞窟里沉眠的清姬小姐一模一样的鲜活脸庞，此刻就在我们眼前。

——她就是清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