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

大堂里此刻已是人山人海，老师们坐在第一排，说来这也是第一次举办新生的迎新会，譬如贺枝那一届的新生却是没有这种待遇的，这次主要是因为学校拉了一笔赞助，有钱了可以浪了。

高二学生对此鄙夷又喜欢。

当大堂的灯亮起的那一刻少年的身形依然在台上，所有的聚光灯都打向他，话筒被少年修长的指尖握着，声音低沉清朗：“迎新晚会正式开始。”

鼓掌声震耳欲聋。

人群喧闹，鹿斯在灯光切换的那一瞬抬起眼来，万千的星光都照进少年的眼眸里，点燃暗沉的夜，摩擦处激烈的火花。

打鼓声响起的那一刻，气氛瞬间被推至高潮，上场的次序是由学生抽票决定的，第一个上场的是二人组的击鼓演唱，站在舞台中央的男生握着话筒，前奏响起的那一刻一阵激烈的鼓声迎合着歌，明明是极为不符合的搭配，那激烈动荡的曲子却被演绎地淋漓尽致。

“好！”

这一届的新生才艺真是多彩。

坐在前排的老师们也露出开心的笑，是今晚欢愉的第一个预兆。

于莫是15号出场的。

歌曲被切换，舞台中央空荡荡的，艳丽的模样出相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全场欢呼，于莫眼眸艳丽，不如贺枝的媚和灵，一举一动都是艳，像是牡丹花，身着白洁的跳舞服装，像是牡丹坠落在云层中央，层层叠叠的裙摆都被步伐带得翩飞，旋转跳跃流畅高度完成，悲鸣的歌曲与舞步融合的恰到好处。

下场的那一瞬间鼓掌声响起，嘴角噙着的势在必得耀眼自信。

于莫从小学舞，作为舞蹈室最艳的一朵牡丹，舞蹈方面是她天生的领域。

“于女神必胜！”

“王者于莫！”

“于莫！”

“于莫！”

…

聚光灯熄灭的那瞬间整个会场都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呼吸都屏着，看到台上突然出现的影子时一愣，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屏幕后，再次晃眼时面前是一身红艳戏服的少女。

头戴凤冠，唇色绯红，脸上打着淡淡的腮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绣着凤凰飞天图案的戏服在这大堂的灯光照耀下显露无疑，金色的线都熠熠生辉，凤冠戴在少女的头顶，那一头黑蓝色的发奇异的和谐，当一段戏曲的音乐奏起时少女柔软的腰肢以一种极其柔软的姿态下弯到可怕的程度，凤冠不动，戏服随着优雅地步伐翩飞。

那舒缓的戏曲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仿佛带起的是一片厮杀声和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在民国的战场，步伐急促，呼吸微喘，锣鼓喧天，他们好像看到了那一年那一截车厢被炸裂开，烽火连天，熙熙攘攘，军官的枪狠狠地砸到敌人头上，满脸的脏灰，妖娆的姿态，连着天的火焰窜起一片天。

“天安啊！”

舞步和歌曲刺激得人头皮发麻，每一步精细的步伐都仿佛把人带到另一个年代，他们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个浪漫又极其危险的民国。

大堂内在节奏停下的那一刻寂静无声。

少女弯下背脊谢幕的那一刻。

欢声雷动，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贺枝！”

“贺枝！”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贺枝可以！”

“贺枝永远的神！”

一身戏服的少女在这青春的校园时期被很多人所追捧所爱戴，幸好她也不负厚爱。

少年黑沉的眼底揉下贺枝一人的身影，那抹耀眼的红色在聚光灯下几乎灼烧任的眼。

一直都曾未有过跳动的那可冷沉的心在这一刻如同打鼓，一下又一下的传到大脑，周围是轰鸣声，频率加快。

他如同匍匐在地的怪物，在肮脏的地毯仰望，连人群都挤不进去。

甚是渴望玫瑰的厚爱。

又卑劣的喜欢看她掉在地狱。

——

不要急，赶进度了，明天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