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他，真的爱我吗？还是只是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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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九华老秦。

何九华笑着走了出来，拿着纸巾递给了秦霄贤。

秦霄贤啊啊啊啊啊，鬼啊！！！！

秦霄贤吓坏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意识的逃跑，却因为自己刚才跪的时候太用力，反而差点跌倒。

何九华一把扶住了他，手与手的接触，那指尖的温度，瞬间让秦霄贤不再惊慌，因为那是热的。像极了曾经在台上发高烧的他下台后何九华递给他退烧药和温水时触碰的感觉。

站稳了之后，秦霄贤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看何九华。

何九华怎么，不认识了？秦霄贤？秦凯旋？

何九华看到退缩的秦霄贤没有点破，而是向着他走了一大步。

秦霄贤继续往后退，却被墓碑挡住了退路。

秦霄贤你，你都听到了？

秦霄贤颤抖的问道。

何九华静静地看着秦霄贤，拿着手里的纸巾，像哥哥给自己爱哭的弟弟擦眼泪一样，轻轻的擦掉秦霄贤的眼泪和鼻涕，然后给秦霄贤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秦霄贤耳边说了一句:

何九华老秦，好久不见。

秦霄贤听到这句话，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再次决堤。失声痛哭。一刹那，不知是愧疚自责还是惊奇欢喜，老秦颤颤巍巍的也抱住了何九华。

秦霄贤华哥，你还活着，真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何九华听到了老秦亲口的道歉，四年前的纠结和无助感一瞬间消失不见。秦霄贤是谁啊，十多年的感情，他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轻轻的安慰着秦霄贤，说着:

何九华没事，我都忘了，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还是一辈子的兄弟啊。过去的就过去吧。

世间最好的默契，并非有人懂你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懂你的如鲠在喉。庆幸的是，何九华和秦霄贤拥有这种默契。

何九华和秦霄贤去了酒吧，他们经常去的那个。四年了，北京的大多数地方都变了样，奇怪的是，这个酒吧还是这个样子。其实，只是因为尚九熙把这里买了下来，为的就是有个地方还可以怀念一下何九华。

推杯换盏，何九华和秦霄贤一杯一杯的喝着，好像还是四年前的那样，没有任何事情的发生，他们还是差十岁的哥们。但谁都知道，那件事情，永远是他们心里的一个结，一个死结。想要解开，少任何一人都是不行的。

秦霄贤的酒量还是那么差。几杯酒下肚，就开始摇摇欲坠。反而，以前滴酒不沾的何九华还是异常清醒。虽然四年前的他几乎每天都去酒吧，但从不喝酒，他只是不想回家。虽然家里有他最爱的人，但是那个家有时更像是一个炼狱。因为尚九熙总是会和其他的男人女人打电话，说出的话，很露骨。他问过他，而尚九熙只是说，那都是他以前的同学朋友，托他帮忙，那些露骨的话只是专业需要。就像学心理的偶尔也会讨论性心理问题一样。开始何九华信了，毕竟他觉得，爱一个人就要完全信任。但是，后来，他知道，那只是尚九熙的说辞罢了。为了让自己不难过，他只能让自己逃离，像一只鸵鸟，躲在沙漠里，却只是掩耳盗铃。也许，你会问，何九华为什么不分手？为什么？因为，这就是爱啊！你知道单恋的滋味吗？就像是向日葵的传说一样，仙女因为爱上太阳神阿波罗而被贬为向日葵，放弃了自己原来的生活只为追随他的方向。而何九华就是那个仙女，尚九熙就是太阳神。他早已习惯了向着太阳前行，哪能说走就走啊。

然而，死亡后的那四年，何九华每天都会喝酒，因为不喝酒，他根本睡不着啊。从刚开始一喝酒就会呕吐，再到喝到吐血，到最后喝多少都醉不了。胃粘膜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灼烧的过程，就像他渐渐适应了没有尚九熙这个悲伤的过程。

看着半醉半醒的秦霄贤，何九华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那个他听到后非常吃惊的问题。

何九华老秦，尚九熙为什么和九南打架啊？

秦霄贤嗯？为什么？呵。

秦霄贤听到问题从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冷笑道。

秦霄贤因为张九南喜欢你啊！

何九华张九南？喜欢我！

何九华惊呆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比他小的师哥居然喜欢他。他也没做什么啊。

秦霄贤对，张九南喜欢你。你没想到吧，哈哈，我们也没想到。据他说，他是有一天看到你在后台的桌子上睡着了，太阳照到你的身上，你就像会发光一样，美好，恬静。后来，有一次，他在台上表演，把脚踝扭到了，你给他带的药，替他敷药，温柔似水，从此，他无法自拔。毕竟爱情，就是那么简单啊。

秦霄贤说完这句话，又倒了一杯酒。

秦霄贤之后，你和尚九熙在一起了。他知道他没机会了，从你的眼神中，他知道你有多爱尚九熙。他说，感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既然你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他对你的爱只有放手。后来，你不是自杀了吗？他听到的那一刻，手里的杯子一下子就掉了，摔得粉碎，我想同时伴随着的是他的心碎了吧。

秦霄贤后来，你死了，我和尚九熙的关系很尴尬。好巧不巧的是，我两还是一队的。后来孟哥看出来我们的尴尬，及时帮我两解围，和伦哥商量，让九熙去了六队。

秦霄贤说到这里，猛的喝了一杯酒。口中充斥着酒的味道，很辣，很苦涩。秦霄贤被呛到了，猛烈的咳嗽起来。何九华赶紧站起来准备给他拍拍后背，却被秦霄贤制止。

秦霄贤和南哥搭档，是尚九熙的意思。来到六队的第一天演出，尚九熙就去找伦哥说，他想和张九南搭档。伦哥还很诧异，六队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跟张九南那个'疯子'搭档？但看着尚九熙那坚定的眼神，便同意了。没人知道尚九熙为什么要和张九南搭档。因为张九南隐藏的太好了，如果没有那次打架，谁都不知道张九南喜欢你啊。可是，尚九熙知道，他是故意的，他tm故意找张九南，故意说到你，然后让他打。好在这个节目是百鸟朝凤，观众都认为打架是设计好的，只不过，不清楚的是那场演出他们的爷们为什么话那么少？为什么感觉打断头台像是真的。

秦霄贤演出是差点出了事故。下了台，张九南再也忍不住了，上来留给尚九熙一拳，九熙也不还手，而是硬生生的接下了。然后，他两就被停演了。尚九熙什么都没说，微笑的接受了处罚，然后消失了一周。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我也是后来去他家替他拿医疗卡时才看到桌子上的飞机票，那一周他去了巴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周之后，他回来了，还是停演，但他会去酒吧发呆，突然有一天他没去，我感觉到不对，后来，在你家找到了他。和你一样，穿着那件你们独有的黑色半袖，躺在你自杀的浴池里。还是那把刀，又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和你同样的位置。他，尚九熙，为了你，何九华，自杀了！华哥，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崩溃吗！我知道，我完了，我的梦，碎了，我该醒了。他已经爱你爱到深入骨髓，而我从来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吧。后来，我就辞职了，然后，我消失了，去上海读了大学，昨天，毕业了。

说完这些话，秦霄贤一醉不醒。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秦霄贤想逃避。任凭何九华怎么叫，他，秦霄贤都没有了声音。

“啪嗒”，眼泪落在未喝完的酒里，发出清脆的声音，只有泪的主人知道这滴泪的情感。

何九华原来，他四年前去过巴黎啊，原来，我不是因为过于想念而出现的幻觉啊。尚九熙，你到底是爱我，还是只是爱过我？

何九华看着倒下的老秦，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