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下山（1）

不一会，只见山下急急跑来一人，还是一样的长发，一样的翠绿罗裙，远远望去倒也风姿绰约。

小翠刚进清心殿大门，一阵香风就迎面扑来，胡绥绥不由皱了皱眉头。何凌云闻得香气，心中打了个突，暗道：“奇怪，这香气咋恁样熟悉，好象在哪里闻过。”

小翠见了何凌云，嫣然一笑，说道：“何大哥，你当上掌门啦，本姑娘可没有看走眼哦！”接着又看了一下胡绥绥，道：“哟，胡姐姐也一直跟在身边啊，何大哥当了掌门，你可要跟紧些才是！”胡绥绥闻言，心头不由有气，说道：“若不跟紧，又不知道被那个女子巴巴赶来抢走了！”小翠肤色略有些黑，但如此更显得她眉黑如黛、唇红如朱了。

小翠并不生气，依旧笑了笑，俏皮道：“你拜了师父，可要小心，过了几天，恐怕又有别的女子来拜师，到时候来多几个，看你能不能抢得过别人。”说毕又故意娇笑了几声。胡绥绥来到天马剑派后，见李春风、柳子青等女子先后加入紫岳派，不由扭头望了望何凌云。

何凌云大感尴尬，清咳了一声，说道：“小翠妹妹……小翠，你说一下，我们几时有在房间里共处过？”小翠又嘻嘻娇笑了两声，说：“哎，何大哥，自己做过的事，你不会不认吧？”柳子关与柳子山兄弟见小翠如何凌云的老朋友似的，又见何凌云有些难堪，皆道他年轻风流，四处留情，以至小翠追到紫岳派来，暗地里不由摇摇头，庆幸柳子青并未完全将心放在他身上。

何凌云见柳氏兄弟的脸色，已明白二人的猜疑，但他见小翠言之确凿，似乎和他有过亲密的接触，当下又不敢直说，便淡淡道：“你来紫岳派，不会是来捏造风月之事的吧？”小翠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不会。过去的事，且让它淡淡逝去便是，我今日来，是托口信而来的。”何凌云疑惑道：“口信？帮谁托口信？”小翠看了看左右，低声道：“火木夫妻。”

何凌云大感意外，问道：“却不知火木夫妻有甚口信？”小翠小声道：“他二人让你去杀了石长生。”胡绥绥闻言，急急道：“不可能！我师父根本打不过石长生，如果去杀他，只能是自找死路。”小翠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但是他二人便是如是说，我只是传个口信罢了。”

何凌云想了想，说道：“我听说，火木夫妻推算出，石长生将在江湖上大开杀戒，是以他们夫妇二人皆隐退了，以避此难。”小翠道：“不错，便是如此，他二人一直躲着石长生也不是办法，是以才想让你杀了那厮！”何凌云冷笑一声，道：“他二人既然隐退，你又如何能遇到他们？”小翠眼睛迷离，说道：“我因为一些际遇，遇到了他们。”胡绥绥冷笑一下，说：“什么际遇，说来听听！”

小翠望了望何凌云，又看了看柳氏兄弟，脸色有些为难，何凌云点点头，说道：“说吧，没事。”小翠理了理头发，把几天给风吹散的长发别在耳朵后面，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天我和你分开后，就往天马山走。”胡绥绥闻言，又看了一眼何凌云。何凌云连忙说道：“嘿，那时候还有闵二师兄。”小翠既不争辩，也不解释，继续道：“我到了天马剑派，见到秦守宗秦掌门，他那时已经要当掌门了。”何凌云点点头，说道：“不错，你比我早到些，当然知道此事。”小翠又继续道：“不知何故，秦掌门跟干小姐的关系并不好，经常争吵，我有一天，亲眼看到干小姐……应该是秦太太自己在后花园哭。”何凌云寻思道：“当天干蕾华亲自到地牢放我出来，似乎也流露出对秦守宗的不满，小翠所言倒也是真的。”

小翠又继续说道：“我才劝了干小姐几句，不料秦掌门突然闯了进来！”胡绥绥摇了摇头，说道：“就凭你，也能跟干蕾华在一起？”小翠望着何凌云，点点头道：“干小姐见我是三山村人，是以和我比较亲近些。”何凌云点了点头，示意小翠继续说下去。

小翠点了点头，说道：“秦掌门见干小姐哭哭啼啼，十分生气，埋怨道：‘我都要当掌门了，你还哭得跟丧门星似的！’那干小姐仍不答话，还是继续哭。我当时气不过，便道：‘你象什么男人，让自己的媳妇天天以泪洗面，你有能耐就让她天天笑嘻嘻呀！’”何凌云听了此言，望了一眼胡绥绥，思道：“我能够让她天天笑嘻嘻么？”胡绥绥也正好俏目望着何凌云，却想到“媳妇”二字，刹时洁白的脸庞上变得绯红，更显娇艳。

小翠看在眼里，气道：“他们还在那里眉来眼去，秦掌门二话不说，拔剑便向我刺来，我当时手臂一痛，左前臂差点被削断，幸好干小姐拔剑，挡住了秦掌门余下的剑招。”一边说，小翠一边挽起袖子，却见她左前臂有道二寸余长的疤，可见当时秦守宗下手之狠辣。小翠又接着道：“他们二人便在后院的花园内打了起来，乒乒乓乓打不个停。可能由于大家是同门中人，是以武功招数极为熟悉，二人打了不下三百招，竟然不分胜负。”何凌云知道干蕾华从小习武，单从剑招上并不输秦守宗，点了点头。

小翠见何凌云点了头，仿佛勇气大增，声音也响亮了许多，道：“不料三百招过后，那秦守宗招法一变，突然施展出天龙剑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