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尽求完美。

当机器切片伴着水冲，切入原石的时候，伴随的水流几乎没有怎么变色，流出的水依旧非常清澈。

早在一边注意观察的周天雄，心情随之就紧张又兴奋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唠叨着：“冰种，冰种，出冰种了。这么清澈的水，估计要出玻璃种了。”

原石质地如果不纯的话，在切片的切割下，石头粉末伴随在水里，水流出来就是浑浊的。水流越清澈，代表着原石粉末越纯。所以懂得赌石的人，一看水雾，大概就能猜出切出什么质地的翡翠了。

当原石切开一片，被雕山玉从机器上取下来后，围观的几个学徒和老师傅，都发出一阵兴奋的议论声。

而周天雄更是兴奋的叫到：“哇。玻璃种帝王绿啊。虽然色泽还不够极品，可这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了。楚小姐，这块料子你卖不卖？我出一千万买怎么样？”

楚若惜瞄了周天雄一眼，都不想跟他说话。

周天雄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我多嘴了。实在是太久没有亲眼看到开出这种料子了，有点情不自禁。失态了，失态了。”

雕山玉取出切开的原石，看了一圈，对楚若惜说道：“确实是玻璃种帝王绿，只是整体色泽还不够极品，算得上是精品玻璃种帝王绿吧。”

楚若惜点头道：“那另一块也切开看看。”

雕山玉把切开的石头交到木措手中，又从吴昊手里拿过楚若惜花十五万买的那块原石，继续开石。

随着切片的切入，看着水流的清澈度，周天雄再次兴奋的叫到：“又是冰种。。。”但想起刚才的失态，话说一半，周天雄便忍住没有再多嘴。

等石头再次切开后，雕山玉用清水把切面冲洗了一下，说道：“这块差了不少，只能算是冰种帝王绿而已，而且色泽浅了很多，价值也大打折扣。”

楚若惜回头对吴昊笑道：“看吧。赌对了。”

然后她又对雕山玉说道：“那麻烦你给设计一下，看看这两块石头，能打出多少玉器饰品。”

一行人又回到后院的客厅，雕山玉就拿着记号笔，一边琢磨着，一边划线做记号。

刁木措看了看天色，回头对女儿说道：“黑妹，你去给你阿妈打帮手，叫你阿妈晚上多炒几个菜。”刁黑妹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这边。雕山玉拿着记号笔，对着那块大的原石比比画画，说到：“这块可以打四个镯子，四个牌子，一把簪子，和两个戒面及五个吊坠。”

然后又拿起楚若惜从地下室带过来的那块石头，继续比划到：“嗯，这块要是往精品打，可以做一个镯子，一个牌子，两个戒面。”

在一旁看着大师对毛料排版画线的周天雄，对于雕山玉画着原石切割的线路，大感吃惊。那雕山玉这样画线排版，简直太浪费料子了，他甚至有片刻的怀疑，这雕山玉是不是和楚若惜有仇啊。

一般情况下，开石的师父，对原石画线的排版设计，都是以最大量来设计的。就是一块原石，尽可能的多排几个版，做到尽可能的多切出几个成品来，这种情况下，自然就忽略了色泽。因为一块原石，色泽种水是自然形成的，想要数量多，就顾不了成品色泽的选择。

但雕山玉的画线设计，却是以单个成品色泽为主体选择来排版。这种情况下，自然就会浪费掉很多其他部位。因为一块原石，以色泽为主体来切割的话，可能就得从中间部位来压模，这样的话，一块原石，就会浪费掉很大一部分料子。但单个成品色泽肯定会更完美，把整块毛料的价值，最大化的集中在单个成品上。这是一种完美工艺化的做法，但绝对是不经济的。

这个道理就像是，比如一个陶瓷厂，做出一万个相同的陶瓷产品，然后挑出最完美的那个，再把其他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产品，全部砸毁一样，只追求工艺的完美性，而无视利益。

但如果不以色泽为主体，以数量来压模的话。同一个原石，就可能会因为排版不同的缘故，可以多开出三倍，甚至四倍数量的手镯来。当然，以量排版的话，单个手镯的完美性，就会因为色泽不够完美，而降低价值。

在周天雄看来，用冰种乃至玻璃种帝王绿的原石，以色泽为主体来切割，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周天雄看雕山玉这么画线，先是顾忌他大师的身份，忍了又忍，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插嘴就说道：“大师。您这样排版画线，是不是太浪费料子了？”

雕山玉抬头看了周天雄一眼，淡淡的说道：“难道周老板质疑我的眼光？”

周天雄急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怎么敢质疑刁大师的设计，只是这料子块头也不小，起码可以打出十二个镯子，和十二个牌子啊。”

雕山玉把石头放在茶几上，笑道：“要不。周老板，你来画线？”

周天雄忍不住对楚若惜说道：“楚小姐，我实在忍不住，我就提点个人建议啊。”

然后也不等楚若惜回应，周天雄就走了过去，拿着记号笔和圆尺，按量最大化，对那块毛料重新排版画线。画完后还有点得意的说道：“这样排版的话，手镯色泽上，虽然没有刁大师设计的那么高价值的完美，但却可以打出十二个镯子和十二个牌子。即便簪子和戒面不要，手镯的色泽不够完美，但完全可以用数量来弥补单个手镯等值的下降。刁大师的排版，是为了单个手镯色泽更完美，更高价值。但对整体毛料的损耗，起码在五百万以上。”

雕山玉看着周天雄新画的线，自己也点头说道：“周老板的画线确实比较值钱。但为了追求数量，缺失了对色泽的选择，单个玉器的完美度就大打折扣了。当然了。最后还是要若惜姑娘你来决定的。按周老板的设计，能打出来的手镯会多出很多个，只是单个手镯完美度就会差一大节。若是按我的画线来打，那这两块毛料加起来，若惜姑娘经济上的损失，估计得有个千八百万的不止呢。”

偏偏楚若惜就是个完美主义者，她一点都不犹豫，笑道：“雕山玉，我打玉器是自己收藏的，我又不是生意人，自然是追求尽善尽美，还是按你画的线来打吧。”

雕山玉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若惜姑娘会这么说。”

雕山玉和楚若惜打玉器，整个毛料就是冲着最完美的那个去的，根本就不去计算成本与损耗。这样的话，那个玻璃种帝王绿毛料，损失就更大了。

如果不求色泽完美度，那块小的是可以打出两个镯子的，即便戒面不要，也可以用碎珠子来弥补。因为这块原石种水好，即便色泽不够完美，但掉价最多三成。数量却可以多一个，加上多一个牌子。

周天雄见楚若惜这么决定，真的是看着心疼不已啊。这么好的两个毛料，为了追求单品玉器的尽善尽美，摒弃了数量。按周天雄的估算，这两块毛料，打出的单品价值，确实会提升很多，但整体损失，起码在一千五百万以上。

可没想到，楚若惜竟然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同意了雕山玉的做法。真的是，一个敢切，一个敢应啊。

等两块原石都确定好排版后。周天雄无奈的笑道：“今天算是见识到刁大师和楚小姐的豪迈了，为了追求单品尽可能的完美，完全不顾成本与毛料的损耗。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