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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地待在一边。小同桌不爱运动也不爱游戏，找不到其他可以放松心情的方法了。
但江跃只是心情低落了一会儿，便很快又恢复了。他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努力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僵：“肚子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于是两人便离开了这奇奇怪怪的娱乐设施。经过垃圾桶的时候，他没忍住停下脚步，顶着沈昀疑问的目光，把兜里叠得整整齐齐的卡片拎出来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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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融融的汤汁下肚，反倒让人真切地感受到深秋的凉意来。
吃完午饭的沈江二人出了店门，猝不及防地就被冷空气糊了一脸。
此时已过正午，可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任何太阳的影子。路边有只肉墩墩的胖橘，正在被清洁工堆在树根的落叶里摸爬滚打，对面马路还有只的毛茸茸的小狗，奶凶奶凶地边叫边跑。汽车不急不慢地行驶，行人说笑着经过……在这日渐入冬的世界里，一切都浸润着温和的、难能可贵的鲜活。
只是沈昀突然文艺地感伤起来：“你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会在哪里呢？”
“在我们自己选择去的地方。”
“那你选择去哪？”
“……”江跃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用小拐杖纠结地挪着步子，“只要能离开罗海，就都是我的选择。去北方堆雪人也挺好的。”
“哦。”沈昀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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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也是靠打车完成的，但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车速也明显慢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又开家长会啊。”司机被面前长龙磨没了脾气，只是忍不住和后排的小同学们聊起天来，“每年差不多这时候都会堵上个把小时的……我儿子都毕业两年了，一中怎么还没学会分批操作啊。”
“您儿子之前也在一中读吗？”沈昀暗中玩着江跃的手指，随口接话道。
“是啊，为了照顾得方便些，我在这附近开了五年车了。”司机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学生一批批开学、一批批毕业，倒也挺感慨的哈哈。”
眼看堵车路况有好转迹象，他连忙跟在后面慢慢挪着，总算是来到了三岔路口——车子一得到分流，行驶速度也好转了很多。
司机打了个漂亮的转弯，再径直往前驶去：“加油呀，我每年高考期间都在校门口免费接送的，希望到时候有缘再碰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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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再次来到高三（一）班教室门口的时候，走廊上早已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有抱着弟弟妹妹玩平板的，有聚在一起唠嗑的，甚至还有几次三番趴窗边偷听开会的。
“去去去！爱上哪儿玩就哪玩儿去！”老梁拉开教室门，扒着门沿探了半个身子出来，赶鸭子似的试图把人轰走，“你们太吵，影响我发表演讲了！”
有人表示好奇：“是那种专门传授给高考生父母的独门秘籍吗？比如‘如何通过顿顿大鱼大肉促进考生智力提高’这种？”
“那咋可能，我反而还得让家长控制饮食！没收零食！”老梁毫不留情地把门重新关上了，只留阵阵余音回响，“再嚷嚷我就建议家长逼你们天天吃菜补维生素！”
“噫。”众人作鸟兽散。
江跃倒是没走，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收拾着方才托班长带出来的书包。
沈昀在他旁边靠着墙玩手机，仗着没人注意便麻溜地抬手就是一顿偷拍。整理黄冈折页的江跃、检查作业清单的江跃、掏出水杯喝一口就塞回去的——
“江跃。”某位郑姓不友善同学又走了过来，勤勤恳恳地刷着存在感，“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怎么就不会在这里了？”江跃懒得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把书包拉链拉上。
“不对啊，按理来说你压根儿就没必要参加这种……”
“攻击别人父母？你有毛病？”沈昀瞬间站直身体，把调成录像页面的手机屏幕给他看，“说话之前麻烦动动脑子，哦虽然你可能没有。”
郑博远不大甘心地闭了嘴，只是从鼻孔里哼了声，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江跃却是把人拦住了，等他面朝自己时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谁和你说的？姚丽芳？”
“你那点破事还用别人告诉我？当时在办公室听几下就知道了，不就是个没人要的孤——”
沈昀猛地往前跨了一步，站在两人中间。
江跃面无表情。
郑博远扭头就跑。
“怂货。”沈昀短暂而精炼地丢下一个评价，随即转过身，把小同桌拉到不远处的楼梯拐角，再伸手呼噜了把对方头顶细软的发丝，“你傻啊，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江跃：？
这是什么甜腻玛丽苏台词？
他一时接不上话，索性无视沈昀拿错剧本的bug，打开手机漫无目的地看起社交账号来。
“嗯？上次英语竞赛的成绩出来了。”江跃点开英语老师新转的动态详情页快速浏览着，“让我们下个月去山城参加省赛。”
“有没有公布成绩？”沈昀连忙把脑袋凑上来，一起盯着小屏幕看，“在这……啊，为什么你比我高三分？”
“因为我比你聪明，三分天注定。”江跃收起手机，冲他微微弯了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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