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员

毕业一年后，学校办公室。

郑文“老师，我是来向您告别的，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关心和栽培。”

张老师“告别？哟，终于不想闲着了？玩一年了都快。”

郑文“是，这不，也想像您一样，过一过打工仔的生活。”

张老师“打算去哪？我这有哥们缺人，你也想去别的地方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看看。”

郑文“当然最好的还是留在您身边，是吧。”

张老师“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其实，郑文也舍不得张老师，从上大学以来，就一直是这位张老师教他专业知识。

老师表面嫌弃他，说他是跟屁虫，甩也甩不掉，可是当选导师时，张老师还是一口应下了，虽然之后为了面子又假装正经地说了他一顿。

但是，不习惯还是不习惯，郑文不喜欢一天到晚和老师一样待在实验室，或者教书，管东管西的。

情感与选择，并不冲突。

郑文“老师，这些话我都听好多遍了，都能背下来了。”

张老师“咳，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不想待在我这呗，我身边又不缺你一个。”

郑文“老师。”

张老师“行了行了，想好要去哪儿了吗？”

郑文“嗯，想去山里看看。”

张老师“山里？”

郑文“是，想体验一下巡山员的感觉。”

张老师“……”

郑文“老师？”

张老师一脸茫然，这个“巡山员”是个什么东西，种树？灭火？养宠物？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旦接触到陌生、不了解的事物时，第一想法便是从字面意义去理解，去认识。

“咚咚咚”

刚好，有一位学生模样的人敲门了。

张老师“进。”

此人走到张老师面前，开了口。

其他陶姓学生:“张老师，我那……”

张老师“实验有问题是吧！”

张老师急切地截了话头。

其他陶姓学生:“是，有个数据一直不对，但是我计算地应该没有错误。”

张老师“误差问题，嗯，郑文，你去带一会儿，你不一直想过过师哥的瘾嘛。这是你师哥，陶子，你带他去看看。”

陶姓学生懵了，往常过来询问时，老师都一脸严肃地让他复述一遍情况，然后有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亲自去实验室。

这，有点反常啊！

张老师“愣着干嘛？赶紧去，我和你文师哥还有话没聊完。”

其他陶姓学生:“是，文师哥这边请。”

郑文“老师，那我先去了。”

郑文无奈了，怎么自己还被抓壮丁了呢？我不是来辞别的吗？怎么又回去了实验室呢？唉！

陶姓学生看见这位师哥严肃认真的模样，活泼的性子瞬间销声匿迹，不太敢先开口，但是去实验室的路着实有些远。

往日打闹前进的时候五分钟左右就能到，这次陶姓学生感觉自己走了半小时还没到，委实有些无聊。

于是，他决定不憋着自己，大胆地开口了。

其他陶姓学生:“师哥？”

郑文“怎么了？”

郑文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注意力转移到这周围的风景，一切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几年的时光，对于自然而言，只不过一个响指的间隙，不值一提。

其他室友:“文哥，下课后赶紧冲冲冲，等会食堂该没饭了，这老头子天天都拖堂半小时，啊！”

郑文“听见了，这回一定跑的比你快。”

其他室友:“天天都说这句话，每次还不都是我等你。”

上课聊的过于兴奋，是要被抓的。

张老师“你俩干嘛呢？要讲的话，上来讲。好好听课。”

郑文“是。”

其他室友:“是。”

……

张老师“下课！跑的小心点，昨天晚上下过雨，地还没干。”

其他室友:“文哥快跑！”

郑文“走着！”

其他室友:“哈哈，我就说你跑不过我吧。”

湿滑的地面在与阳光的相会中，逐渐把水珠蒸发，木香则默默地显露出来，侵占着过路人的嗅觉。

郑文“你慢点啊，别再摔了。”

其他室友:“好嘞文哥。”

说完，室友突然回了头，长手一扒拉，被牵动的树叶立刻失去原有的平衡，带着水珠摇晃起来。郑文一时没注意，被人工制造的小雨浇了一头。

郑文“啊，你别跑！”

其他室友:“哈哈，有胆来追我呀！略略略。”

损友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去关心。郑文想着，好像之前帮讲题帮打饭帮收拾的不是自己一样。

郑文已经被气炸了，还做鬼脸，给我等着，啊不行，好凉。

抖了抖头上的水，郑文忽视掉地上一摊摊的水渍，加快速度重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