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铁心兰发泄完自己内心所有的不满,小鱼儿送她回宿舍。
因为被自己严令禁止,所以她没有喝很多酒,反倒是小鱼儿因为气不过所以喝了很多啤酒。
路上人不多,只有他们两个的影子互相依偎在一起,紧紧的,相互搀扶着前行。
小鱼儿的脸色不佳,铁心兰早就看出来了。
铁心兰“你怎么了?没事吧?”
江小鱼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江哲远“让我在路边坐一下。”
他的胃病又犯了,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得了胃癌,总有种少年会早逝的感觉。
铁心兰连忙扶着江小鱼就地而坐,他痛了一会儿,痛慢慢转移了,转到右下角了。
江哲远“我不会快挂了吧?”
小鱼儿看到铁心兰担心不已,有意打趣道,想要驱散一下她的害怕。
他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有些硌得慌。
江哲远“以后别吃烧饼了,吃肉,不然他们还以为我亏待你呢。”
他再也笑不出来了,痛到不行,他捂着肚子眼泪汪汪。
铁心兰硬核地在他脸上拍了几下,他痛到几乎昏厥,忍不住白了她几眼,都没力气说她蠢了。
铁心兰“小鱼儿,你别死啊,千万不要死。”
铁心兰拿出手机,刚想打120,花无缺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想也不想就接起,哭着对电话那边喊到。
铁心兰“花无缺!江小鱼要死了,怎么办啊?”
原本还有些意识的江小鱼,听到“花无缺”这三个字,索性直接晕了过去。
装死吧,这样就不用看到花无缺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了。
花无缺“你们在哪?”
花无缺得知具体的位置时,悄悄地从会场溜了出去,看上去十分着急。
苏樱看到花无缺离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他没来兴师问罪。
不过,她也不敢久留,毕竟自己还是无法开口说话,于是也跟着花无缺离开的方向一起离开了。
花无缺一路顺着校门口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铁心兰抱着小鱼儿大哭,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法,他只在上一世小鱼儿不慎坠崖时见过。
心微微疼,他一步步走过去,哭的正伤心的女孩闻声抬起头来,伤心的模样一眼就戳碎了他的心。
江小鱼在被送到医院的途中,反反复复醒了几回,见到花无缺之后神色都很差。
而到了医院之后,更是已经痛的几乎昏厥,他只模模糊糊对旁边的铁心兰说,这个痛的痛级是痛的十倍,仅次于生孩子了。
他的内心突然觉得很难过,看来他自己是真的快要挂了,就是便宜了花无缺,怎么每一次自己那么深那么深地爱过一个人,最后都为他做了嫁衣。
不,他不想再把铁心兰交给他了,他根本就照顾不好她。
他被放在推车上,摇摇晃晃地推向了手术室,之前他在许多电视剧里跟着主角的视角看过医院的天花板,白的一片肃杀。
自己躺着看的时候,却觉得那是一片一片白色的云海,而自己是一条搁浅的鱼。
他没有被扣上氧气罩,可能也不需要了。
等到江小鱼再次醒来的时候,铁心兰不在,只有花无缺捧着一本杂志坐在自己的身边。
见他醒了,花无缺起身准备去喊医生,却被小鱼儿拉住了衣角。
江哲远“算了,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幅样子。”
花无缺“嗯?”
花无缺有些搞不懂,只听到江小鱼又继续说道。
江哲远“花无缺,我拜托你一件事。我手机的密码是铁心兰的生日。支付宝和微信里都还有钱,你帮我提现,卡就在我宿舍的书包里。密码铁心兰都知道,你们把它取出来吧。”
花无缺的眼神将他扫描了个遍,看到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竟是忍不住笑意。
江哲远“我不记得有多少钱了,你拿一成,剩下的全给铁心兰,也算我还你上辈子照顾她的情谊了。”
花无缺不做声,正好这时医生走了进来,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累,闭上了眼睛。
带头的那个医生过来看了看江小鱼,语气不那么好的问了一句。
医生“放屁了吗?”
江小鱼有些愤怒的睁开了双眼,看着医生。
医生又问了一句。
医生“问你呢。”
他没好气的回答。
江哲远“我放不放屁关你什么事?”
这下医生反而笑了,花无缺也笑的开怀。
医生“关键是你不放屁你吃不了饭啊。”
江小鱼觉得很荒诞,他看了一眼花无缺,花无缺眉眼带笑,平静至极。
这时候医生开始善意的科普道。
医生“阑尾炎手术后,一定要放屁,这说明你的肠道功能已经正常了,可以开始进食了。”
医生临走前,交代花无缺,如果他放屁了记得按服务铃,护士会来送食物。
待到医生离开以后,江小鱼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江哲远“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阑尾炎?”
花无缺反问。
花无缺“你不会才知道吧?”
江小鱼一副吃瘪的神色,他知道花无缺就是故意的,用手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真是大意失荆州,糗大了。
花无缺继续坐了下来。
花无缺“所以,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是以为自己要死了?”
被小鱼儿瞪了一眼后,他不再多嘴,笑着看杂志。
难得他们二人没有再剑拔弩张,突然门又被大力推开,铁心兰明显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扑倒了小鱼儿的床前,就要掀他的被子,被小鱼儿用手死死摁住。
江哲远“你干嘛?”
小鱼儿活脱脱一副良家少男被调戏的样子,望着铁心兰感觉就像碰见了鬼一样。
铁心兰“闻闻你有没有放屁!”
铁心兰着急的说道,又看向花无缺。
铁心兰“还没放?”
花无缺强忍着笑点了点头。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
铁心兰“等着,我去买点巴豆汁,只要拉肚子,就肯定会放屁的。”
闻言,江小鱼一把将被子薅到他的脸上,将自己紧紧包住。
他的一世英名啊,毁了,全毁了。
花无缺知道铁心兰是关心则乱。
花无缺“没事,再等等,他才好,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花无缺从没见过铁心兰这样晃了手脚,也没见过这么可爱的憨憨模样,他突然很感谢,小鱼儿让他见到了以前他从未见过的铁心兰。
铁心兰看着活像是一条蚕蛹的江小鱼,终于是挫败的坐在了床尾。
铁心兰“下次不会让你喝酒了,你啊,还是乖乖的和我一起吃烧饼多好。”
花无缺“烧饼?”
花无缺愣了愣,铁心兰一脸认真的说道。
铁心兰“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爱吃烧饼,可能我上辈子就是卖烧饼的吧。”
她笑得没心没肺,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红晕,花无缺眼里的温柔却像涟漪般不间断的荡漾开来。
铁心兰是忘了他和她以前的种种,可是那些习惯,那些过往,还是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了影响。
他突然觉得,他在她生命里迟到的那些时光,用一种别的方式在悄悄地填满空白。